第 1 章
咱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咱们两个日后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嘛,我看你对结婚也不太感兴趣,不然我跟你拜师学艺?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不是,虽然当不了夫妻也可以当朋友嘛,啊呸……”
桓峤看她越说越离谱,打断她接下来难以组织的混乱语言:“姑娘想听什么?”
沈令晖说道:“你只管说你想说的。”她觉得桓峤既然是被俘虏,说不定会有什么心理创伤,“不想说的,不说也可以。”
桓峤:“无妨,卿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
“嗯……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最开始是如何耕作的?从未做过农活,一开始做一定很困难吧。”
桓峤点点头,便开始讲道,怕沈令晖听不懂,还加了些“前情提要”:“我自江陵被掳后,一直在彭州,彭州物候不算太冷,却依然与江南的时节有异。”
“彼时我孤身一人,虽然苟全了性命,却与庶民无异,只能自谋生计。
“我先是在一户人家做活,后来去开荒,才有了自己的一小片地,刚够自己生活……”
两人就这样初步地熟络了起来,沈令晖没想到桓峤还是个讲故事能手,沈令晖越听越觉得有趣,更觉得感慨这些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的世家子弟,怎么能做手上全是老茧、连脸上的皱纹里都塞满泥土的农夫呢?
史册中他们个个耀眼夺目,文选里他们恃才放旷,陶渊明干农活,那是情趣,但是他们怎么能真的做农夫呢?
不管他是主动还是被迫,沈令晖突然对他生出一些敬意来。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
实命不同。
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看着天边的几点小星,哀叹命运不公?
这些艰难的岁月,他却用极轻松的语气讲述给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