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午梦扁舟花底,香满西湖烟水,春日的西湖岸边桃红柳绿,花香伴着酒香弥漫在精致的江南小院内,露天的小院四周掌灯,亮如白昼。
白墙黑瓦下,身着军装的高峻霄冷脸待在角落里,根本没心情应酬同僚。眼前全是一滩滩名贵酒水礼服推起来的垃圾,华丽奢靡也掩盖不了其腐烂的恶臭。
真烦人~不知道陈鹞发什么疯,一个招待洋人记者的内部酒会,非得让熊司令带他来杭州串门,高峻霄随手从侍者盘上拿了一杯酒,一口干掉,心里惦念老爷子能不能住惯医院,老爷子要求可高,清澄应付得了吗?
要不是清澄直接把行李和他一起丢到火车站,并打包票会帮他看家,自己才不要来呢。
哼,为什么有种被何清澄赶出上海的感觉,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吗?高峻霄捂着闷闷的胸口,又干掉一杯酒。
罪魁祸首陈鹞,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春风得意的劲儿,还敢走过来拉自己,跟他去敬酒。
横了陈鹞一眼,高峻霄装作没听到,别过身子欣赏窗外的西湖夜景。
肩上一沉,陈鹞搭住他上劝道:“别有压力,就耽误一天,让清澄妹妹帮你看看家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高峻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压,力。”
瞄了眼手表陈鹞也不多废话,一拳朝他面门飞来,高峻霄被迫起身躲闪。许是见他起身了,陈鹞不依不饶的拽他去敬酒。
“干嘛呢,别逼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揍你啊。”高峻霄不耐烦的甩开,又顾及到陈鹞的面子,压低声线骂道,“您有毛病吧!不知道我家里有事儿,还硬把我拉来,一点眼力见都没。”
身旁的陈鹞嘿嘿一笑,漂亮的桃花眼朝入口扫了几次:“校长马上就到了,赶紧拿酒。”
瞬间明白陈鹞的心意,高峻霄淡定的打了个哈欠表示来就来呗,校长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但他对自己不感冒啊,因为蒋校长的三大用人原则,自己一个都沾不上。
今时不同往日,陈鹞勾住兄弟的脖颈,认真地分析情况,中原大战后,几个大军阀陆续下野,明确支持的如东北军已经改编。
这意味着中.央军将会兼并非常多的杂牌部队,编制进一步扩大,好多职位就有了缺口,以校长的性子当然不会让杂牌军原来的军官担任要职,必定会从中.央军中重点选拔人才。
黄埔学生的打仗战功,有几个人能拿的出手,就算是前三期的学生,以他们的年纪和资历,当个师长都是顶天了,而浙江系也没那么多精英供校长选择,毕竟拍马屁的庸才和真正干活的人才,校长还分得清。
呵呵,清个屁,高峻霄嘴角一挑,戏谑的笑容刚挂上就遭到了陈鹞的警告,该表现的时候你闭眼,该出头的时候你躺平,他之前就是不会把握机会,中原大战他不去还情有可原,但是后面还不明确倒向校长就是心不诚,心不诚就是想造反。
“谢谢抬举,东南西北几个大军阀联合造反都不成事儿,我一个小参议,哪有那本事啊。”高峻霄懒懒的抬杠道。
陈鹞恨铁不成钢的锤了高峻霄一拳:“别贫嘴,你不想吃肉,我懒得管你,但是清澄妹妹以后得吃香的喝辣的才能写出好作品,她的周全你得全方位护着,今天趁着校长高兴,我来保举你,你应该知道校长喜欢听什么话,好好表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会场霎时安静了,所有人齐刷刷的朝门口望去,校长夫妻手挽手,一起步入小院,后面一群安保紧随其后。
一见到校长夫妻身后的戴雨农,高峻霄锤在身侧手慢慢握紧,克制住自己想要一枪崩了狗.日的疯狂欲.望,脑中快速计算着其他御敌之法。
校长所过之处,着军装的同僚们纷纷举手敬了个军礼,高峻霄混在一群绿军装里,抬手间立刻换上一副从容的嘴脸,汹涌的情绪就这么硬生生被压在了职业微笑之下。
不一会儿,人群四散开来,校长在夫人的陪同下和洋人记者聊得热火朝天。
月色下,高峻霄那身挺括的军服,给他加分不少,连陈鹞都忍不住调侃是不是清澄妹妹帮他熨烫的,高峻霄骄傲的抬起下巴,当然是清澄亲手……帮他送到干洗店熨烫的。
“有未婚妻真好啊,以后手都不用长了,有人照顾吗。”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耳中,正是戴雨农。
“戴组长成亲多年,有什么好羡慕,你看尊夫人将你照顾的气色多好啊。”高峻霄对挂着黑眼圈,仿佛好几夜没睡的戴雨农嘲讽道。
站在阴影里的戴雨农干笑几声,笑意未达眼底:“呵呵呵,高参议真爱说笑,令尊令堂身体可好啊?”
明知故问,高峻霄垂眸吸气,抬眸时已经是一脸淡然的笑容,不愠不怒:“多谢戴组长关心,不大好,犯了小人,我寻摸着得找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太,拿臭鞋底多抽几下才能老实。”
“是吗,别打偏了,鄙人祝愿令尊令堂早日康复,莫再为俗世流言伤身,好好安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