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刻
还有新犯人吗?
“没了,引渡来的男女犯人都在这了。”专员干脆的回道。
“法租界还有没引渡来的犯人吗?”李盛追问。
“也没了,新的还没抓到呢。”专员似乎很遗憾。
这可奇了怪了,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现在省边界封锁的厉害,他带着花名册也出不了上海啊。
引渡去南京的话,这么大的人物,自己肯定能知道消息。秘密杀害的话,以小何过硬的渠道关系,不该一点风声都得不到。
唯一合理的解释,余书记身份没暴露,名册也好好的藏在某地。
按经验,他怀疑余书记可能用了假名,周围有他处理不了得危险,只能躲起来,且无法联系组织。
李盛决定明日再去公租界警署的牢房碰碰运气,思考间,人已经返回审讯室,一个专员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附耳提醒:CC的人来了。
艹,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闫处长那个老混蛋就把司令部的消息透给了CC,李盛赶紧追问是CC采访股还是整理……
话没问完,对面传来一本正经的男声:“李科长好久不见,最近抓了多少g党啊?”
竟然是他最讨厌的采访股干事张充,依旧穿着一件深灰的中山装,作为反g的急先锋,不知道有多少同志死在他手上,奖金都拿到手软了吧,装什么清正廉洁。
“哎呀,老熟人,我先恭喜张兄弟升官,现在是股长了,哥哥我抓的那些都是小喽啰,怎么好意思同你比呢。”李盛抱拳反问,“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时候把你老领导抓起来啊?”
张充被戳中痛处,嘴角抽搐了几下,本就是长马脸,一生气拉的更长了,然而他依旧保持住了该有的冷静,两人话不投机,都没再尬聊。
许是李盛在特工界名气太大,经常有小特务或叛徒来拜码头,这导致了自认党国王牌的张充嫉妒到魔怔,处处要同自己攀比。
他可能以为自己抓同志抓的多,才名气响,所以进而更加疯狂的搜捕同志,甚至为了蹲点能三天三夜不睡觉,李盛觉得他脑子可能有什么大病,“张疯子”名副其实。
以前还有李石发同志压着他,让他怀才不遇,但是现在李同志撤退,他小人得志,第一个就跑过来挑衅李盛。
“二位久等了,里边请。”闫处长不知道何时从外面进来,邀请李盛和张充去观察屋的监听房。
李盛大方的比了个请的手势,张充作为客人,自然第一个进屋,李盛和闫处长紧随其后。
监听房里有一整面墙的单面镜,司令部的三人就待在那面镜子后观察变节者,李盛随手翻看卷宗,变节者名为黄贵,他的公开身份是法租界巡捕房的一名普通巡捕,而真实身份是红队第一小分队的分队长,三科的精英干事。
面对审讯员,他没有丝毫慌乱,还嚣张的要求把管事的叫来,自己不想和喽啰谈判。
如此听来,黄贵手上有点东西,想当章天河第二。
张充饶有兴致的打开话筒,接通了内室:“黄先生能投诚,我们大力欢迎,只是你一点东西都不给的话,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诚意呢?”
“你是管事的吗?”黄贵朝镜子张望了一下问道。
“在下是调查局的股长,黄先生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享受生活,金条、房子、女人,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我都能做主。”张充开始利诱。
“哦,我猜你是张充吧。老李跑了,你个千年老.二总算能上位了。”黄贵准确的判断出张充的身份,小子确实有点东西。
就是他作为阶下囚还敢嘲讽,李盛憋着笑斜眼观察张充的臭脸,张充顿了一下似乎在调整情绪,话锋一转又开始威胁:“既然猜出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想少吃苦头,就快点交代。”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级别太低,把你们徐桥叫来还差不多。”黄贵的胃口还挺大。
由于不是自己地盘,张充有脾气还得装出一副大度模样,连边上的闫处长都听不下去了,对着话筒骂道:“黄贵,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交代,老虎凳伺候!”
镜子对面,黄贵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张充也看出来他怕死,加紧诱惑:“黄先生,我的同僚们脾气都不大好,你现在交代了,咱们还能谈谈条件。要不这样,为表我方诚意,我先送你三百大洋,你只需帮我带个路,其他我们慢慢细谈,如何?”
黄贵神色犹豫,纠结了半天还是拒绝了。他是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自然不会被一句两句话吓到,他态度越傲慢,证明他手里的东西越重要。
难得能等到一个g党干部投诚,张充很想从他身上套出大情报,投鼠忌器确实不敢杀他,两边顿时陷入了僵持。
这种滚刀肉,难搞哦!
可危机也是机遇,早就蓄势待发的李盛像是利箭一般闯对面,猛地一脚踹翻黄贵,他连人带凳子重重撞在地上,激起巴掌高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