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萌可耻但管用
屋外的月光透着清冷,大路两边的梧桐树像是染了层白霜,微光中,路上仅有一辆黄包车匀速跑着。
突然车子一震,清澄差点被甩出车外,身前的车夫咦了一声,便跨出把手检查车轮。
梧桐树沙沙作响,清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了?”
车夫围着黄包车走了一圈:“对不住,我车轮子上卷了一根细铅丝,劳烦您换辆车吧。”
话音未落,车夫拉着清澄像流星一般冲出大路,清澄怔怔地跟着他撒腿就跑,她不知道车夫在怕什么。
但身后的杂乱的脚步声也催促着清澄跑起来,她无暇顾及身后到底是特务,还是什么其他的鬼东西,跑起来总没错。
慌乱中,清澄回首瞥了眼,数十个挥舞着西瓜刀和斧头的混混,叫嚣着要砍她。
妈呀,他们哪是青帮,是斧头帮啊!老李给的情报差太多了吧。
凶神恶煞的瘟神们越跟越近,以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车夫嘴唇急速翕动:“往这边。”
黑暗中,清澄推倒弄堂里的竹竿,连同几个冲上前的人影,都化作了清脆的咔嚓声。
然而耐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车夫一人难以抵挡,混战中他手臂就被划了一道大口子,清澄措手不及,下巴被人狠狠地来了一拳。
竟然打脸!清澄恨得咬牙,照着对方的裆部猛地一踢,内心的怪兽在咆哮:王八蛋,本姑娘晚上还要去见未来公爹呢!
灼热的气团从她口中呼出,清澄扯住一人的领口用力甩出,瞬间爆发出力量,把身后的一众瘟神杵翻在地。
车夫呆了不到一秒,就把夺来的砍刀递给清澄,自己空手扭断了剩余混混的脖颈。
拿着西瓜刀,清澄猝然回神,她不会用啊!而且瞎跑不是办法,她的体力和那些精力充沛的男人没法比。
灵机一动,清澄抄起水槽边的铜盆,一边拿西瓜刀敲,一边叫嚷着:“失火了,失火了!垃圾瘪三纵火了。”
果然她一嗓子吼闭,周围的住户都亮了灯,连带着还有不少人穿着睡衣睡裤,涌到弄堂里,生生堵住了狭小的弄堂。
争分夺秒中,清澄丢掉手上的工具,拉着车夫往大路跑去,两人就在霓虹闪烁的大上海夺路狂奔,直到瘟神被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
可清澄不敢大意,揣着小心,领车夫急速走进一家菜市场,菜市场里已经有勤劳的摊贩开始整理摊子。
等清澄扶着车夫,敲响了管理值班室的大门,和值班员通了接头号,她悬着的心方放下,这里是她们的一处交通站点。
再看车夫,他的手臂血流不止,滴滴哒哒的流了一路,脸色也白的像是戏台上的曹操。
管理员见状立刻打电话,找人提了只新宰杀的公鸡进来,又在菜市场门口泼了几盆污水,等会猪肉铺、鱼铺一开张,血迹就不是个事了。
直到清理自己的伤口时,清澄才感到下巴又酸又疼,镜子里的自己,下巴青了一大块,完了,她破相了!
“同志,你怎么招惹了斧头帮的亡命徒?”车夫熟练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清澄真假参半的回道:“我得罪了一个舞女,同志,你怎么称呼啊?我叫周晓,今天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叫我英奇吧,车行太晚了没人,我正巧空着,就过来帮忙接人。”车夫同清澄差不多年纪,但手臂上露出的伤疤就不少于七八处。
按保密规定,他们不能聊太多,清澄又感谢了一通英奇,乘着菜市场开张先行离开,屋外破晓的微光洒在马路上,她得先回安全屋换回自己的衣服。
拐进公寓的小巷时,清澄竖起了大衣衣领,心中默念:高峻霄在睡觉,高峻霄在睡觉……
冰凉的木质扶手擦过手心,清澄时不时观察左右,她在熟悉的楼道中走走停停,随意地扫了一眼高峻霄的房门,很好,关着呢。
她不敢久留,快步走过高峻霄的门口,唰,男人的门陡然大开,高峻霄支着胳膊,脸上的笑容带着三分渗人:“您回自己家,怎么跟做贼似的?”
周围安静极了,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清澄耳边犹如狂风刮过,声如蚊咬:“太早了,怕影响邻居休息。”
“已经影响了,转过来!”高峻霄的手已经搭在她肩上。
即便在心中排演了无数次,清澄还是没法在高峻霄的鹰眼下保持绝对的冷静,她只能尽力表现的自然:“别拽我呀,我太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自便。”
三十六计,走为上。清澄可不想费口舌解释,她下巴是怎么受伤的。
高峻霄丝毫没有放过清澄的意思,大手用力扯下她竖起的衣领,清澄避无可避,唯有低头看脚尖,她总有权保持沉默吧。
谁知高峻霄又帮她竖好领子:“早饭吃了吗?”
啊?难道在探她的口风,太早的话早餐铺还没开门,但是郊野的店家可能起的比城里早,清澄脑中快速闪过他的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