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传承
点着父亲的胸口义正言辞的说道。
她看到父亲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悠悠的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你要多少银钱,我来贴补,其他的莫再提了。”
“修洁,革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还想着自己的小家,家国,家国,无国哪来的家。”大姑父激动的按着父亲的肩膀。
“姐夫,我……对不起,姐夫,我做不到。”父亲低着头和她犯错时一模一样。
“修洁,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已经没有当年的志气了。”大姑父嘴角耷拉着,整个人没了之前的精神气。
“人要面对现实,姐夫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父亲红着眼眶提议道,“但你舍身抱负之前,先把我姐和孩子们接来,以后我养他们。”
“再说吧,最近千万不要去武昌区,听到枪声也别害怕,家里囤好粮食,到时锁上门户即可。”大姑父说完摔门而出,只留下父亲一人默默的坐在椅子上,轻轻摸着那本稼轩长短句,一声叹息留下两行清泪。
她想父亲该是哪里痛了,正想帮他揉揉。突然眼前火光一闪,不知道父亲从哪拿来一个火盆,那火焰像是示威般吐着火舌,随着冲天的浓烟忽聚忽散。
而父亲平静的看着那盆炙热的火焰,“咔嚓”,齐肩的短发四散开来,父亲随手把手上浓黑的辫子扔到火盆里。一股难闻的焦糊味蹿入鼻腔,她急忙捂住口鼻,父亲则是一脸轻松的看着自己的辫子,在火堆里扭曲断裂直到变成灰烬。
然后是母亲带着拎水桶的家丁冲入书房,方见到父亲的样子,眼白一翻,身子一软,重重的往后倒去,还好幺姨及时抱住了母亲掐着人中,这才悠悠的醒过来。
“老爷,你发什么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出门。”母亲靠在幺姨的身上,哭诉父亲的离经叛道。
“夫人,我没疯,我从未如此清醒过。”这时父亲把窗台上不知所措的花儿抱到地上,并牵起她的小手,摇着扇子坚定的向雾霭中走去。
手上的温度渐凉,终于浓雾中只剩下她一人徘徊,她用颤抖的双手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心中一声声的呼唤着爹爹,别留我一人,可再也不会有人回应她了,再也不会……
清澄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好久没梦到父亲了呢,辛亥年的事情历历在目,清明没回去,他老人家的忌日,自己总得抽个空回家祭拜祭拜。她毫不淑女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正好撞上一双如寒星般深邃的眼睛。
哎呦妈呀,吓死我了,这男人坐边上都不带喘气的。可看到周围的装饰后,清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自己的卧室吗,比自己卧室出现一个男人还恐怖的事情,就是那个男人坐在你的床上,你还拽着人家胳膊。
“怕什么,见到妖怪了?”高峻霄嘟囔道,“还真能睡,松松手,快憋死我了。”
清澄匆忙松开手,怔怔地看着高峻霄离开自己的卧室,她立刻低头检查,自己衣服完好,这才害羞的蒙上被子,头上仿佛罩着一片混沌,他在这里干什么,我在这里干什么,自己什么时候从医院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一系列的问题侵蚀着清澄刚刚睡醒的大脑,胡乱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想到自己睡着的真实样子都被人瞧去了,又羞耻的满床打滚,呜~她以后没脸见人了。
忽然感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被子,同时传来高峻霄的声音:“你蒙着头干什么呀?”
经过巨大的思想斗争,清澄露出一双眼睛讪笑道:“发汗好的快。”
卧室里已经开了灯,男人只是哦了一声随即覆上清澄的额头,温热的触感并不突兀,清澄羞的别开眼睛看向窗外,天正下雨,是那种牛毛细雨,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
似乎看出清澄有疑惑,高峻霄解释她在医院睡着了,让护士照看一会,他出去叫了辆黄包车把两人送回家来,而且他只帮她脱了外套和鞋子,然后就去参观她的屋子了。
啥?参观。清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收好,尤其是些不能见光的东西。正想着高峻霄忽然从手中变出一本杂志高兴的说道:“没想要你还有绝版的《新青年》,陈鹞也喜欢看,他以前有一整套呢。”
天啊,昨天带回来她就放书桌上了,感冒果然会影响脑子的运行,清澄懵逼的问道:“那你喜欢《新青年》吗?”
“当然,教授们试图用以笔为刃,以墨为锋,唤醒沉睡的国人,救中华民族于水火,怎么不让人心生敬佩,我还去造访过他们的编辑室呢。”高峻霄翻着杂志好像从中看到自己的学生时代。
“哦,你最喜欢哪个教授的文章?”清澄从被子里钻出来,指着目录上的一串作者名字问道。
“这怎么选,就跟问孩子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一样。”高峻霄摇了摇头不肯选。
清澄憋着笑决定试探一下:“你想知道我喜欢哪位先生吗?”
“难道是豫才先生?”高峻霄偏首猜测。
“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