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饮水机和一台咖啡机。

白加灰的配色和拥挤的摆设使得这里看起来比楼上要杂乱许多，但也和孟言想象中的工作场景非常接近了。

苏栖拉过一张椅子随意地坐下，又看向还傻站着的孟言，脸上挂起了熟悉的微笑“怎么不坐？”

孟言点点头不说话，坐在了苏栖对面。

怎么这么沉默？苏栖睨了一眼他，低下头把玩起自己的指甲，嘴上说的话显得平淡而疏离：“不耽误您的时间，我就直说了，稿费您分几成？”

孟言不假思索地回复她：“我不要分成，工资按助手的标准就行”

？？有毛病吧？授权费不要，稿费也不分，做慈善呢你？

苏栖心里在吐槽，脸上却依旧表现得波澜不惊。

“没问题，那您是居家还是——”

前半句话音还未落，后半句两人竟异口同声地说：

“来工作室写。”

略微愣了一下，孟言继续补充道：“每周和你们一样，上六休一，不搞特权。”

谁要给你搞特权？自作多情。孟言这端正恳切的态度和上午几乎判若两人，直接给苏栖整的有点不会了，她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的神情。

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苏栖悻悻一笑，起身朝门口走去：“话都让您给说完了，我也没啥可说的了。”

“明天九点，不要迟到。”说完，她顿住了脚步，回过神微笑着看向孟言：“不过——”

“在那之前，先加个微信吧。”

……

“砰！”铁门重重地关上。孟言握着手机，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出了房间。

直到关上车门，他都还在回想着刚才的对话，面对苏栖，他好像表现的有些失态，言辞之间透露出的急切太过明显，不知道她会不会多想。

使劲捏了下手指，传来的疼痛感将自己唤醒，他赶忙在心里劝慰自己：“只是为了小说而已，孟言你不要胡思乱想。”。

拾起扔在副驾的手机，他点开了微信，找到刚加上的苏栖。苏栖的头像是一片空白，微信昵称也很简洁，大写的姓名全拼“SU QI”，常住地选的是法国—巴黎。

呵，巴黎。

手机再一次地落在了副驾的椅子上，孟言发动了车子。

万家灯火照亮了城市的天空，晚归的人们也显得行色匆匆。苏栖拉上百叶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打了个哈欠，她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虽然只是窝在画室里摸鱼，但还是辛苦自己了。

临上楼时，苏栖又忍不住环视了一眼自己的工作室。

明天，这里就又多了一个人啊。拾伍，十五……孟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地出现在我面前？

洗完澡，苏栖敷着面膜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是时候去找余蔓蔓兴师问罪了！她点开余蔓蔓的微信，怒气冲冲地给她发了几个表情包。

愤怒的小企鹅挥舞着亮闪闪的长刀，大喊着“西内！”。

余蔓蔓也不甘示弱，秒回了一张面容沧桑的抽烟熊猫。

紧接着，蔓蔓两个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苏栖眉尖一挑，删除了打好的文字，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话界面，打算看看她怎么狡辩。

余蔓蔓的消息很快就连珠炮似的跳了出来——

招编剧的事怎么样了？

拾伍老师同意入职了吗？

你怎么和他说的？

苏栖抿起嘴，面膜都遮不住她狡黠的笑容。略微思考了一下，她缓缓给余蔓蔓回了过去，字里行间透露着风轻云淡——

孟言主动求我。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消息刚发出，那头马不停蹄地蹦出来一连串问号——

？？？？？？？？？？

为什么？？？？？？？

没有搭理余蔓蔓铺天盖地的问号，苏栖放下手机，掀开了面前的塑料盒。

电话果然在下一秒就打了过来，她腾出一只手点上免提，又缩回去继续剥盒子里的葡萄。

余蔓蔓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怎么真答应了？”

苏栖刚塞了块果肉在嘴里，她一口咽了进去，看向手机：“你不是早就知道？”

余蔓蔓自觉说漏了嘴，顿时声音低了下去：“知道什么？”

听出了余蔓蔓语气间的心虚，苏栖差点没忍住笑，她手上剥葡萄的动作没停，语气里却故意带上了一丝质问：“知道拾伍老师就是孟言啊！”

余蔓蔓更加心虚了：“我也是才知道，但一直没敢给你说来着…”

话音刚落，她又换上了略带埋怨的语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真招他当编剧了？”

“我还以为你会把文件夹直接砸他脸上。”余蔓蔓小声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