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节 沃德尔
“好。”安格尔平静的点头应是。 对于沃德尔可能会来找自己,他心中其实早有预料。正如波波塔所说,沃德尔不可能没有所图,只是他所图之事究竟是什么,安格尔暂时还不知道。 他独自一人出门,其实也是想看看沃德尔是否会出现。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沃德尔:“请跟我来。” 沃德尔飞向了远方,卫城里的阴风将他的长袍吹的猎猎作响。 安格尔脚下的暗夜飞渡闪烁了一道黑金色的纹路,脚尖一点,轻盈的漂浮到了空中,随着沃德尔飞向了未知的黑暗中。 在安格尔离开的时候,石室内的格瑞伍并无所觉,依旧在“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奥路西亚的灵魂,嘴里还念念有词。但另一个隔间的波波塔,此时却是抬了抬头,目光透过斗篷,看向窗外的情形,直到安格尔的身影消失不见,波波塔才低下头,空气中逸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 飞跃了充满骸骨与死灵的阴森卫城,安格尔被沃德尔带到了城外。 也就是那个王座与骨堆的所在地。 散发着昏黄火光的孤灯,矗立在骨堆小山的顶端,风吹来,火光摇晃,将本就黯淡的区域,照的鬼影幢幢。 沃德尔来到这儿后,便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骨堆边上,许久都不曾说话。 安格尔不知道沃德尔所图为何,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站在一边,等待沃德尔的出声。 之前初来乍到的时候,所有注意力都被天空中的相位之门吸引了,倒是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里。现在重新来看,倒是让安格尔发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 王座为何会摆在城外? 按照常理来言,王座是最高权力的象征,不该摆在卫城核心位置吗? 还有,这外面为何会刻意摆了这么一座白骨堆砌的小山?并且,一盏孤灯不照王座,反倒静静的照耀着这座骨堆小山? 见安格尔的目光放在骨堆上,沃德尔突然道:“你对这些白骨很好奇?” “我只是好奇,为何他们会堆放在这。”安格尔如实道。 沃德尔笑了笑,说是笑声,但从面具下传来的只是“笑”的声音,却没有“笑”的情绪。 “这是他们的意愿,也是我的意愿。”沃德尔缓缓转过身,拿起骨堆上的孤灯,静静的照着这堆砌如山的骨骸。 “这些骨骸,有我的祖辈,有我的亲人,有我的爱人,也有我的朋友。”灯火摇晃,将沃德尔面具上的原始图腾,覆盖上了一层昏黄的微芒,加上他淡淡的言语,就像是看到了亘古时代的灵魂,在这个骨堆中慢慢站了起来。他们都是与沃德尔有关的生命,不过如今除了沃德尔还活着,其他人全都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中,仅存这一堆骨骼。 “他们几乎都是战死的,戍守着寒古卫城,战到了最后一刻。而杀死他们的,包括了来犯的恶魔,魔物中的强者,甚至还有……你们人类。” “抱歉。”安格尔轻声道。 “拯救者阁下不需要为此道歉,这与你无关,那些都是古老的事了。都已经过了很久,所有的恨与怨,我早就忘了。不过,在所有来犯者中,你们人类至少在我们原住民看来是透明的,逐利而来。只要有利益,甚至反戈相向都可以。” 沃德尔语调平静的讲述着过往:“对于他们而言,为了让寒古的荣光能继续延续,战死本身也是一种荣誉。生前,他们守护着原住民最后的卫城;死后,也在这卫城门口,戍卫不离,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对于我而言,看到他们的骸骨,便会让我反思己身。所以,我将灯放在他们的骸骨上,时时刻刻的敬告着自己,他们在那里注视着我。” 沃德尔说到这时,转头看向安格尔:“你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安格尔楞了一下,立刻明白,沃德尔估计是要进入正题了。 想到这,安格尔点点头:“好。” 沃德尔沉吟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我曾经是寒古卫城的王。” “不过比起他们。”沃德尔指了指骨堆:“我却是个害怕死亡的胆小鬼,所以早早的就想到了后路。选择与大陆荣损与共,将自己彻底的与这片大陆相融……” “……因为相位之门,又或者说其他利益的争夺,在经历了无数次大战后,胆小的我活了下来。” “一开始我还沾沾自喜。直到,看着曾经的父辈,我的爱人,甚至连子嗣都老去、消亡,我才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错误。后来,寒古时代过去,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原住民离开了这里,只剩下这片孤零零的废墟,那时我突然意识到,当初我的选择或许真的错了。” “曾经有个巫师找我借道相位之门,我同意了。我开出的条件是,我想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问他,每一个巫师,好像都在追求无尽的生命,那样有什么意义呢?” 沃德尔看向安格尔:“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们只是在探究真理。”安格尔轻声道。 沃德尔点点头:“是的,他也是这样回答我。我问他什么是真理,他笑而不答。后来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确,但我猜想,真理或许就是一个愿景,是一种激发巫师前进的动力,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执念。” 沃德尔看向安格尔,似乎想要从安格尔嘴里得到“何谓真理”的答案。 “每个人追求真理的途径都不一样。”安格尔如此回道,沃德尔说的是否正确都与己无关,真理本身就存于己心。 沃德尔摇摇头,没有就真理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