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 18

晚冬的落雪不太常见，更何况已出春岁，实在难得。

方踏入一座小城，就见点点雪花从乌云抹墨的空中跌宕降下，但这雪委实小得很，连遮掩都不用，街道两旁的商铺依旧贩卖着琳琅满目的货物，马红骏顺着人群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嘈嘈切切的舞曲声络绎不绝，浓浓烈酒与浓香胭脂像贯穿了凛冽清冷冬日间的利刃，闪着寒光便劈开了宁静的空气。出神算着日子的马红骏被这刀光剑影猛然刺透，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城镇边角的烟柳勾栏之地。

自打两年前他服用唐三赠予的仙草鸡冠凤凰葵后，他那因武魂变异而带来的负面邪火便被洗涤了彻底，早年需要来这等地方发泄灾火的行为也一同被抛了干净。

而眼见身边三三两两的伙伴都找到了意中人，他难免向往着也学乖了起来，在历练途中更是未尝再出入过琴音袅袅的勾栏。

倏然间有些惆怅地向其中望了两眼，倒没想到被楼台之上轻影吸附住了。

那窈窕佳人似有所觉，没有香粉扑着的面上是晶莹如玉、纯正没有杂质的眼，她就那样单纯地望来，却像拂开柳巷的春芽，虽料峭但满是盎然生机。

对上视线了。

孤身在外的马红骏已经很少会有这种似难堪似羞愧的感觉了，他稍有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倒是没想到这一驻足就引来了阁楼中老妈妈的注意，浓妆艳抹的妇人逆着人群来客匆匆小跑到马红骏的面前。

慧眼识人的老妈妈晓得眼前人是实力强大的魂师，看上去又岁数不大，估计是什么年少有为的能者。想着，她面上的笑容便越发的大了。

魂师可不是什么缺钱的存在。

“这位魂师大人要不要进来坐坐？您可是喜欢那惜春楼上弹琴的短发姑娘？”她自言自语说着，怕马红骏不耐烦因而语速有些快，却胜在清晰，当说到与马红骏对视上了的那位靓丽佳人，又满脸讨好地陪笑。

“小店多有得罪，希望大人莫要生气。别看那位姑娘年纪尚小，可却是位四十八级的魂宗呢，她只卖艺不卖身的，我们这等小民也惹不起呀！但本店的美女肯定是只多不少，还各个润如凝脂的。大人进来挑选一二？”

只卖艺不卖身？不足十六七就已经到达魂宗境界，真有趣。

马红骏忍俊不禁道：“那她好好的魂师不当，怎么来了你们这弹琴？”

“哎呀，我们这正巧缺了几日琴师，而且给的薪酬也不低，这姑娘就说要进来赚钱。她模样生得正，这琴弹得也好，自然就当了职……大人您看？”

老妈妈搓了搓手。

摇摇头，笑意不止的马红骏在知晓了前因后果后，就洒脱地背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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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日夜晚就迎着皑皑小雪离开了那座小城，继续他的游历。

穿过僻静的乡镇，马红骏来到一个人丁稀少的村庄，名为圣魂村。规模不大，但朴实如厚土令人安心自在。

心中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没错，但实在抓不住脑中那一闪而过的线，随后忘心颇大也没有纠结，想着可能是和某个去过的村庄混名了。

村长是位长得纤纤瘦瘦的憨态老爷爷，总是笑吟吟的，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

当马红俊说出自己想要住在这里过夜的时候，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捋顺着自己的白胡子说：“我们这里穷，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魂师大人。”

马红俊看着长辈对自己如此态度，马上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村长爷爷叫我红俊就可以了，大人什么的还真有点不适应。”

村长被他逗笑了，看着马红俊似乎当真不甚在意的模样，于是放下心弦，悠哉游哉带着他向着村落深处走，并介绍：“我们也没什么多余的住处，这间房子原本住着一对父子，父亲是个不争气的铁匠酒鬼，儿子小小年纪就承担着所有家务。”

他吃惊问道：“可我若是住在这里，他们怎么办？”

毕竟眼前的木屋也不大，挤挤插插的，看上去还有些破旧。

“房子里已经没人住了。那孩子在武魂觉醒后就因为魂力先天满到外去学习了，他老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瞎混！”说着村长的语气开始有些愤愤不平。

“先天满？那现在应该不错的，那孩子今年多大了？”马红俊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村落也可以出现天赋这般好的孩子。

“他已经离开十多年了，今年应该与你差不多大。”村长感慨万千。

“他叫什么？与我年岁相仿的话没准我见过，先天满魂力的天赋可是很好的。”

“那孩子叫唐三，虽是先天满，可武魂终究是废武魂蓝银草，怎么可能与小伙子你相提并论？”

“唐三？”

马红俊忘形地大叫，看到老村长看向自己的时候问道：“他是不是一头黑发，长得平平淡淡，挺普通的。老爹叫做唐昊？”

村长闻言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