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将3
好,便搬了竹椅子在屋檐下晒太阳。
不算宽敞的回廊上,一个矮桌,一把竹椅,一壶美酒,倒也对得起这满院的春色。
朱元安单腿直立,另一条腿弯起随意踏在竹椅上,一手拿着酒杯衬在膝盖骨上,背脊弯曲着,另一只手随意的拨弄着盘中的花生米,嘴里嚼着花生米哼着清平小调,舒展的眉宇微微翘起的嘴角都足以说明他的好心情。
一阵春风袭来,带着大片的杏花飘然撒下,花香随着清风四溢,白色的衣摆跟着这阵风一起翻飞起舞,衣摆掀起的瞬间露出了光洁的脚裸,墨黑细长的发丝也随着那阵花雨一起飞舞,露出平常看不见的白净脖颈,还有那有一下没一下滚动的喉结……
此时此景当真只配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立于院中正与马儿对峙的司马元白,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年郎在屋檐下独自斟酒的画面,当下就冷了脸色。
识趣的王武此时是能躲多远就躲着多远,他远远的看着自家将军的一双眼睛再也离不开那个俊雅的少年,心中唏嘘不已却不能言,只跟严靖贤抱怨一句:“酒色误人”。
“外伤未愈,不宜饮酒,小公爷是当真不想好了!!!”
人还未靠近,话就传了来,且语气不善,像是在管着自家不听话的小媳妇。
他明明已经给他禁酒了,却又看到他在饮酒,那晚他也是实在不忍他的辛苦,才破了例,然而这饮酒之事对于这小公爷来说就像是药引,一旦开了头便也就不能停。
如今见他又一杯接着一杯的,心里便生了怒火,但更多的还是关心。
可司马元白的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却出口的话还是充满了责备。
他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喝酒伤身,何况他现下有伤在身,更当多加注意才是,况且日后的行程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伤口不养好,怕是要遭罪了。
元安眼都没抬,又兀自斟了一杯,把一颗花生抛向空中仰着脖子接了,嘎巴两下便抬起酒盏要喝。
眼看着那粉嫩的唇即将碰触到酒盏,司马元白大巴掌一挥赶走赤兔马,几个箭步冲到朱元安面前,伸手夺了他的酒盏一饮而尽,一杯清凉下肚,他心里不禁叹息道:这人到是怪会享受,这上等的杏花酿配上这等美景……好生惬意
“城南的皇家酒肆,果然名不虚传,这杏花酿倒是和别处的大不同,实则是香,也难怪小公爷贪杯”
朱元安并没有接话,而是看着司马元白手中的酒盏出神。
这酒是王武打来给司马元白的,花了大价钱,当然是香。
还不是司马元白那天找着借口给元安送酒喝,却抛不开面子,跟王武说是朱小公爷抢了他的酒喝,王武这才心疼自家将军又偷摸去城里打的酒,要说这汉州城的杏花酿就是不同,让人喝了念念不忘,这酒就像那酒肆的老板娘,回味无穷!
元安幼小就离家,随祖父常年在外,并不懂得如何疼惜自己,小时候尚且有人管着,长大了只剩他独身一人便也懒得计较那些生活上的细枝末节,后来在将军府里也没有几个伺候的下人便也散漫惯了。
可这些不良的陋习在司马元白眼中看来就是骄纵的结果,毕竟朱元安是皇族唯一的宠儿,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虽平常显露不出,却真实的被照拂长大,自当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竟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司马将军未必管的有些宽了”
朱元安单凭一句话,就撇清了二人的干系。
论私情,他们真的谈不上有任何私交,若是碍于身份,那司马元白更不可能与朱元安有什么深交。
元安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睛,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又立即低下头自嘲的笑了,果然里面没有半丝关切,有的只是不知名的愤怒,想必是在气他拖了他的后腿,耽误了原本的行程。
司马元白也看出朱元安的异样,他只以为他是在介怀他的多管闲事,毕竟朱小公爷年纪虽小,却也是有脾性的。
“初春的风微凉,如此着单衣吹冷风会受凉,况小公爷还有伤在身,风寒加上饮酒,小公爷是不想启程了”
再次出口的话语就柔和多了,听在耳朵里也顺听很多,却一口一个耽误行程,元安调整坐姿一本正经的看着司马元白,这次毫不避讳对方的眼神。
“将军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直直的望进他的眼中,里面清晰有着他的倒影。
若是因为朱元安之前大闹将军庆功宴的事,那他大可不必介怀,因为此元安已非彼元安,他根本就不记得那晚宴席上发生何事。
但如若仅是因为元安受伤耽误了行程,而惹司马元白不愉快,那他也大可不必如此,也无需对他多加照顾,即刻启程便是。
司马元白并不知朱元安心中所想,只顺着他的话理解。
“那夜宴席之上,小公爷当着群臣百官的面对本将军立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