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将2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朱元安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探寻数圈,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二人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猫腻’,将军和军医的故事时常被拿来说书撰文,如今真被他撞上一回,怎得也算是幸运。
“二位不如另找佳处,秉烛夜谈,如何?”
司马元白完全没有听出朱元安话里深意,还兴冲冲的回道:“是要好好谈讲一翻,苏贤弟,请吧”。
他和苏言自见面以来说的都是朱元安的伤情,从未好好交谈过,如此借着机会把话说清楚也好。
苏言的脸颊霎时就白了白,转而看向朱元安,只见他一脸憋笑的坏模样,明明很想笑却还要忍着扯着伤口的难处不笑,脸都忍耐着有些扭曲了。
“过两日再来替小公爷换伤药,今日我便回去,小公爷早些歇息”
朱元安急忙摆手,“走吧,走吧,快走”,却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司马元白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搞的莫名其妙,匆匆先走了出去。
“小公爷还是要当心些,莫要再伤着,如此惦念他人之事会伤及心肺”
苏言慢条斯理的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又叮嘱道,朱元安不甚在意的摆手叫他快点走。
“苏军医晚些时候还是再考虑下是否愿意跟随我,今日就且先回去吧,切莫叫某人等急了,哈哈哈……”
“在下就先告辞了”,话虽说的清透,动作却乱如麻,他竟是突然想到朱元安在笑什么。
从来都没有人看穿过什么,如今却被这小公爷一眼就看透了藏匿已久的心思,想必也是他自己做贼心虚,否则怎会如此心慌意乱。
慌神之际朱元安就已经自己爬起来,走到他身边,二人相似的身量一时看不出哪个高一些。
他按住他发抖的手,“切莫慌乱,你若不言,便无人能看穿什么”。
苏言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他苦苦藏匿的心思竟是被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瞧的清清楚楚,心中某处突然就生出诸多委屈感。
元安也是凑巧罢了,毕竟他自己经历过一世,虽说只有匆匆几十载,好歹是过来人,能瞧出来也不意外。
他再次暖心劝解道:“你的心,旁人未必不懂,或是有着什么苦衷,或是时机不佳,切莫因此丧志,你且劝我要爱护自己,我也要劝你宽心,自古情义两难全,何况是佳人之事,成人之美之心世人皆有,我也不例外,旁观者清,只是猜测而已”
“我……我……”
苏言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他也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可感情的事哪里是他想藏便能藏的住的,一个外人尚且看的如此彻底,他身为局内人怎么会看不到他的本心,只是单纯的想视而不见而已,这些道理他都懂。
他也知道,朱元安如此说也是为了宽慰他。
“好了,既然他不言,那你便主动一些也好,借着夜色把想说的都说了,便也心中无憾了”
朱元安说罢还动手揽了一下苏言的肩膀,像是宽慰兄弟那般,苏言感受到后背的掌心传来的温热,心中触动万分,那个谢字卡在喉咙里也没能说出来,倒是那双眼润的更加水汪汪了。
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人的司马元白又折返了回来,恰好看到了朱元安抱着苏言安慰的场景,一股火气立即上涌。
“朱元安!!!”
他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直呼其名。
“放手!”
那愤怒的样子,可要比惩罚赤兔马时候真实多了。
见朱元安置若罔闻理也不理,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两人,朱元安被他扯痛了伤口‘哎呀’一声跌坐在矮几上。
司马元白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气冲冲的拉走了苏言。
“哈哈”
看着地上同样被丢弃的药箱,元安竟是再次笑起来,如此他也算是做了一见成人之美的好事。
朱元安这一修养便是数日,自然也耽误了原本的行程,却恰好与‘朱元安’被掳一事相呼应。
“别折腾了,皇城又来折子了,此事怕是瞒不住多久”
严靖贤耍着手中的双刀,听着长田的絮叨。
“将军自有将军的打算,过了明日你且先回营里去,也让皇城里边的那位心安些,我便跟随将军北上,这一路少不了的麻烦,将军身边就一个王武恐是不行,再者王武年轻气盛吃不得明亏,莫要激了将军有了反意”
还没等他说完,长田就提了提嗓门快语压过他,“狗砸的,老子就知道,许是外姓王爷还不死心,就见不得咱们得势!已经折了几十个弟兄,这事还不算完,等老子……”
“休要胡说八道!!!”,严靖贤压低了语气,“莫要再生事端,让将军难处置,莫说是你我,届时将军自身都难保,营里的万千兄弟当如何?死去的弟兄又魂归何处?”
“狗砸的”,长田愤恨道,“那就由着他们乱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