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怎么会是“许京言”……
怎么偏偏是他……
电光火石间,时漫觉得皮肤连同心脏一起变得火辣辣的,有种曝尸荒野的凄凉和诡谲。
她竟然分不清那灼热的究竟是头顶亮得发白的灯光,还是许京言那似乎要将人盯出窟窿来的的目光。
“清哥。”许京言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目光落在时漫的腰间,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嘴里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时漫极其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背后嗖嗖发凉,用力推了下才摆脱了唐晋清落在自己腰上的手。
“我不打扰你们兄弟团聚了,你们聊……”时漫想迅速遁入虚无。
“等等。”
许京言和唐晋清齐声道。
“别走。”
“……”时漫低头凉凉地抿起嘴角,再次抬头,和蔼可亲地望向许京言和唐晋清,随便扯了句,“我不知道你们俩居然是亲戚。”
“我以为这事儿圈内人尽皆知,”唐晋清笑道,“不然他怎么肯来演《飞鸟不下》。”
“也是啊……”时漫僵硬地笑了笑,退无可退,心态凉凉。
“你不是说有工作吗?”许京言对时漫说。
“额……”时漫无地自容,有口难辩。
说是“工作”,也未尝不算是吧。
她一般不怎么爽约,觉得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可偏偏唐晋清就找她帮这么一个忙,自己说什么也推脱不了,才临时鸽了和许京言的约定。
谁能成想竟然又在这里遇到许京言。
谎言不攻自破,倒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小言,不是说这次要把你老婆带来给哥瞧瞧,人呢?”唐晋清假意张望,挑眉道。
许京言死盯着时漫,一言不发。
时漫轻咬嘴唇,内心格外煎熬,忽然在听到“老婆”这两个字时心跳漏了一拍。
心尖好像无端被虫子咬了一口。
痒痒的,涩涩的。
原来他是结过婚的。
他有妻子啊。
半晌,许京言才缓缓道:“她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他触上她的眸子,时漫恍然间怔了怔。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许京言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落”。
他在,失落,什么?
“真可惜,还想一睹弟妹的庐山真面目,”唐晋清对许京言这副吃瘪的样子倒是蛮受用,“忘了介绍,时漫,是我女朋友。”
片刻的光影,时漫从许京言的眼睛里读出了“不可思议”四个字。
他,好像完全不信唐晋清的话。
并且觉得荒唐。
“你说……”许京言略一沉吟,有种亲眼目睹火星撞地球的恍惚,“她,是你……”
“我女朋友。”唐晋清主动回答,泰然自若,十分肯定,带着几分炫耀,“是不是相当漂亮?”
许京言将目光落定在时漫躲闪不定的眸子里,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他……”
“女朋友”三个字像石块卡在嗓子里,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从他口中说出。
“女朋友。”唐晋清说。
“我想听你说。”自始至终,许京言都在盯着时漫,完全不顾唐晋清。
时漫被盯得不舒服,懒洋洋地扯出一个极淡的笑,不算真诚地点了下头:“就是他说的那样。”
无论此刻内心有多纠结和心虚,时漫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
毕竟,这是她唯一答应唐晋清的事情。
做戏,得做足全套。
更何况,即便真的被许京言误会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时漫却出乎意料地在许京言眼底看到泛起的猩红。
那是一种如野兽一般的,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都推入无底绝望之中的愤怒,和颓废。
她以为她看错了。
可后来才知道不是。
早已为时已晚。
来参加的是唐晋清的家宴,到场的除了自家亲戚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外人。
家宴不算豪华,却也十分气派。
他们家在北城是有些背景的,即便是这种场合也少不了社交。
时漫陪唐晋清见了他妈妈之后,便退出了战场。
唐晋清放她一个人单独自待一会儿,自己便去游移在各巧言令色的社交场合之中。
其实,自见过许京言之后,唐晋清让时漫假扮自己女朋友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大半。
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在表弟面前显得过于“孤家寡人”。
可今晚的许京言却出奇地安静。
时漫注意到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站在一隅,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