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谵妄症（十一）

就，嫌弃，但不知从哪开始嫌弃的嫌弃。

你很紧张的问路易斯他的读后感。

路易斯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或许是你「来自百年后新世界」的滤镜太厚，路易斯看到这简直闻所未闻的写作风格后，还是顽强地读完了你的文章。

然后，然后他理解模块和语言组织模块就一起下线了足足三分钟。

毫无疑问你写的东西是离奇且荒诞的。

故事背景发生在完全虚构的某片大陆上，那里有神奇的魔法和奇幻生物，女主角收到远洋外的身为大魔法使的爷爷的礼物——一条漂亮的小人鱼。

她很喜欢，因为她身体虚弱又没有朋友，就把它当做了玩伴，一人一鱼互相陪伴着长大。她对它无话不谈，感情日益深厚。

女孩很快成长为少女，于是父亲为她找了个未婚夫。少女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开始为自己只能呆在房间里感到难过，她甚至觉得家是个华美的囚笼，并认为一直只能在水池里甩动尾巴的人鱼和她是一样的心情。

「你一定很怀念能在大海里畅快游泳的日子吧。」她想，善良和天真让她不忍心再将朋友关在水池里，只是为了陪伴她。

于是少女说服了父亲，让船队带着人鱼出海，放生她最爱的朋友，让它回到它的故乡。父亲答应了她的恳求，载有人鱼的船队顺利出航，离开港湾后却失去了消息。

父亲隐瞒了事实。少女在成年后与未婚夫结为夫妇，他们蜜月计划出海航行，船队驶入深海后却遭到了恐怖的袭击。

不幸的新娘落进了大海里。幸运的是她又遇见了她的童年朋友。即便曾经的漂亮生物浑身伤疤又面目暴戾，但她依旧认出了它。

也认出了被它啃食的新婚丈夫的露出红肉白骨的头颅。

人鱼正是击沉了船的罪魁祸首。

故事结局的画面定格在人鱼的利爪牢牢抓住了人类少女，它的表情既狰狞又不甘，张嘴露出了野兽般的獠牙，喉咙里发出的语言，像是憎恨又像是眷恋。

你并没有交代最后一人一鱼怎么样了。

前后的文风措辞也是截然不同，宛如性格迥异的两人写出来的东西拼凑在了一起，带给观看者极强的割裂感。

这也是导致路易斯一时无语的原因，他怀疑你只给他哥订正了前半部分。

所以他的观后感就是用犀利的言语把你的小心脏戳了个对穿，并以“都有哥哥指导了你是怎么还会写出来这种东西的？？”这样的喟叹做了结尾。

你：“可是教授都夸我了诶。（猫猫委屈）”

路易斯：“……”

有那么一瞬间，路易斯不禁怀疑起了他哥的审美。

但对亲哥的牢固信任还是轻易捻碎了这点生出的不尊敬念头。

想到威廉对你的偏爱，路易斯确信他哥肯定是为了不打击你的自信心才勉为其难夸的你。

于是眼神复杂地看你一眼：“哥哥那么温柔，当然不会直说啊，笨猫猫！”

啧，他哥就是这么善良又心软。

你：“……”

谢谢路易斯小天使的廉言廉语解码，有被狠狠打击到。

但没关系！问题不大！你菜你也骄傲！这就抄好手稿寄给报社投稿进行一个投毒报社行为（。）

小教授得知也不拦着你，还给你买了全套的信封信纸和邮票，全是他惯用的。

“地址的话就写这个。”他在你的笔记本上写下一串好看的字迹，“寄信人就写你决定好的笔名吧。”

接着，教授又跟你列举了几家他投稿过论文的报社，告诉你可以在其中选一个。最后还手把手地教你怎么做出一个好看又完整的火漆印章来封印信封。

你可以说是感到很新鲜了！蓝眼睛惊奇地睁大，盯着小教授修长白皙的手指眨也不眨。

一个清晰的赤红印记在纸上轻巧成形，宛若天成。

威廉小教授的声音也仿佛是从天际传来的：“……就是这样了。很简单是不是？看明白了吗，伊伊。”

你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才如梦初醒：“啊？嗯，对，教授说的都对。”

威廉：“……”好，确定了，你肯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无奈叹了口气。但并未因你走神而气恼，在包容了你的同时自然而然为你找好了借口：猫猫专注盯着他而没听他讲的话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猫猫又不会心分二用。

所以好脾气的威廉老师决定再教一遍。

谢天谢地，等他教到第三遍时，你终于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了。

你誊写好了稿子并选用了笔名「赫本·莲」，用小教授教的方法封好信封，次日和路易斯出门采购时将之投进了信箱。

接下来就是令人期待的报社回复。你第一次在十九世纪的英国还用英文投稿，不免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