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这几年城市发展飞速，高楼大厦依次矗立，而春节却总是少了些幼时的味道。大批在桃城务工的人返回家乡，城区的主干道路上的车辆竟比往常还冷清。

除了跨年那天夜里降过一次大雪，后来就再也没加过纷飞的雪花，让这个冬天实在乏味。

刘萍一家每到除夕，家里就会飘出比平时更让人垂涎的香气。

今年刘萍做饭的心情更好了，自打白桃结婚后，每年除夕家里只有她和白果两个人，白桃总要年初一或者年初二才能回来，如果先去了林家，那恐怕要等好几天才能见面。

她铆足了劲儿挥动锅铲，今年得多做两个菜好好过年才行。

过一个圆圆满满的年，新的一年，白桃和白果才会顺顺利利。

刘萍在厨房忙碌，白果和白桃则挽起袖子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白果在院子里给桃树挂上几个他网购时店家送他的红色小灯笼，又在门口贴上春联和福字，看上去有了不少年味。

白果把白桃喊出来看他的成果，向她邀功：“怎么样，好看吧！”

白桃将垂落的发丝用手指勾起放于耳后，露出白皙的脸庞，浅浅地笑：“嗯，好看的。”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脸颊衬出几分柔美，白果手疾眼快地用手机拍下这一幕：“别动啊，就这样，特别好看！”

他很满意地拿给白桃看：“我这张照片值一顿大餐。”

白桃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她看上去确实具有氛围感的美丽，她很少有这样好看的照片，笑道：“过几天请你吃。”

成功骗到一顿饭的白果满足地把照片发给她，退回联系人看到另一个熟悉的名字，只考虑了一秒便把照片发过去。

白果：独家新年礼物，好兄弟，别太谢我。

他等了一会儿，没能收到回复。

但作为除夕当天既不需要动手打扫房子也不需要下厨做年夜饭的顾少爷，白果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已经收到照片了。只是闷骚的不回话，指不定背地里已经把照片偷偷存起来放在手机电脑平板里备份。

噫，好变态哦。

白果被自己的脑补激地抖了一下。

外面冷风吹过，白果和白桃因为打扫都只穿着毛衣，不再玩乐，去屋子里将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好。

年夜饭吃的大家都十分满足，刘萍心情好，白桃和白果还陪她小酌了几杯。

饭后，白桃和白果收拾桌面和碗筷，将没吃完的饭菜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要吃剩饭了。

刘萍去找自己的麻将搭子打麻将了，家里只剩姐弟俩。

白果开始有些犯愁。

白桃结婚的时候他才高中，大学前每到除夕都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看电视或者学习，这几年他都是吃完饭就溜到顾曜家和他一起通宵打游戏。

现在他既不能除夕夜把白桃一个人放在家里，又不能把白桃带去顾曜家，且不说她一定不愿意去，就算去了就顾曜那点想法，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到顾曜看到白桃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在游戏里并肩作战。

白果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他没能想出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决定问问白桃的意见：“姐，晚上想干什么？”

白桃瞥他一眼，猜到他应该是想去找顾曜玩游戏。之前就听刘萍抱怨过，说他成年后就放飞自我了，经常通宵不回家在顾曜家打游戏，弄得她心惊胆战，生怕她儿子带坏顾曜，被苏明雅问责。

她说：“你想出去玩就出去吧。”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放着我亲爱的姐姐不管。”白果说的理直气壮。

白桃好笑地看他：“我可不管你。”

“寒心，真让人寒心。”白果摇着头叹气，探头看窗外漆黑的夜空，脑子里忽然蹦出个主意，“姐，去放烟花吗？”

“放烟花？”白桃愣了一下，有了兴趣，“可以放吗？”

她记得桃城也是很多年前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

“乡下可以的。”白果说的十分笃定，“我有个高中同学家里就是做烟花生意的，他家肯定还有，我去找他买就行。”

白桃眼睛亮了亮：“真的？”随后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我们没车啊，怎么去乡下？”

“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白果拍着胸脯保证。

*

四十分钟后。

白桃坐上顾曜的黑色奥迪，脸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除夕夜，一个大家都应该开心的日子，她不去会扫兴致。白桃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白果这次坐了副驾驶，他小心地转头去觑白桃的脸色，看她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放心了些。

他给顾曜报了个地址，是他们乡下的爷爷奶奶家，两位老人在几年前便去世了，现在老房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