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唱唱反调
“毁掉它…毁掉它…”
呢喃的低语在耳边徘徊,可阿芙洛狄忒什么都看不清。她被寒意淹没了,像是被裹挟在拍打着浪花的海水中一样,长袍拉着她重重的往下坠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像是枕头一样蒙住了她的耳道与鼻腔。她挣扎着挥动双臂,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气。
“你一定要毁掉它…毁掉……”
是谁在说话?
阿芙洛狄忒拼命想要逃离湖水,可一只黏糊糊、白森森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四周突然冒出许多脑袋和手,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都睁着凹陷的、没有视觉的眼睛。它们抓住她挣扎的四肢,将她拖进更深的海底。
找不到魔杖…呼吸不过来…快要失去知觉了……
“毁掉它——”
阿芙洛狄忒从梦中惊醒。被海水吞噬的窒息感未曾退去,她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自己像是濒死的鱼。她下意识抚摸上梦中被阴尸撕拽的手臂,才发现冷汗几乎浸湿了床单。
这真的只是梦境吗,阿芙洛狄忒忍不住忍不住去回想。梦境中的那句呢喃是那样清晰的坚定,让她连窒息时都感受不到恐惧。
“毁掉它”——毁掉什么呢?
厚厚的窗帘间漏出一线天空,像冲淡的蓝墨水一般凉爽清澈。阿芙洛狄忒仰望着被漆成墨绿色的天花板和结着蜘蛛网的枝形吊灯,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光怪陆离的梦中脱身而出。她感觉自己没什么精神,但仍然在洗澡后才下楼吃早饭。
厨房里只有因为前一天会议开的太晚而留宿的唐克斯。她今天的头发是红色,鲜艳的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她捧着一张报纸,沙拉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
“早上好。”
阿芙洛狄忒拉开唐克斯身边的椅子,挥动魔杖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唐克斯看起来被吓了一跳,她拍着胸脯将卡在喉咙上的蛋清费力的咽了下去,然后猛地灌了口果汁。
“早——早上好,”她打了个嗝,“你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我很困,”阿芙洛狄忒没有告诉她梦境的事情,“你在看什么?”
“沧沧缓掉。”又塞了一口沙拉的唐克斯含糊不清的说。
“什么?”
受到教训的唐克斯没再选择急匆匆的将嘴里的食物咽掉,而是将手里的报纸递给了阿芙洛狄忒。那是一份《唱唱反调》三月刊。阿芙洛狄忒曾经从德拉科那里听说过它的名号。用德拉科的话来说,《唱唱反调》就是一份比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粪便还无用的垃圾。
面对这样的报道,尤其是当一场梦境刚刚摧残过她的精神以后,阿芙洛狄忒就没什么经历去认真翻阅它了。她有些木楞地望着报纸的插图,看到封面上哈利正在向她腼腆的微笑,上面印着一行大字:
哈利.波特终于说出真相:那天晚上我看到神秘人复活
“挺让人吃惊的,是不是?”唐克斯愉快地说,“但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是啊,”阿芙洛狄忒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没那么敷衍,并且更认真的去阅读这篇报道,“但哈利在这个时候接受采访,不会给自己惹来一些麻烦吗?”
“但这正是我们一直以来做的呀,”唐克斯又塞了口沙拉,“而且我想,哈利本来就处在麻烦之中了。”
“你说的有道理,”在看到父亲的名字出现在被指控的食死徒一栏中时,阿芙洛狄忒闷闷不乐地将它胡乱折了起来,“我有预感,这份报纸一定会名声大噪的。”
就和阿芙洛狄忒预料的差不多。报纸刊登对哈利的采访后的第二天,圣芒戈魔法伤痛病院的走廊里几乎人手一份《唱唱反调》,阿芙洛狄忒听到病人在等待就诊的时候讨论、治疗师们在办公室休息时也在讨论。
这种行为很快遭到了压制。报道刊登一周后,圣芒戈的告示上就贴出了禁止在工作时期阅读与工作无关的文章的通知,这令许多治疗师都感到不满。然而,这告示却不能约束前来看病的患者,《唱唱反调》仍然在阿芙洛狄忒肉眼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中出现。
第二个星期开始,圣芒戈终于不再是口头警告了。当阿芙洛狄忒刚刚结束清晨的查房时,她的导师希伯特拉克.斯梅绥克就走进办公室,对他们下达命令了。他没收走了三份《唱唱反调》,在临走的时候,神色严肃的看着阿芙洛狄忒——
“你好自为之。”
这一年来阿芙洛狄忒早就习惯了斯梅绥克对待魔法部和她之间的恩怨时含糊不清的态度。换做是平常,她甚至都懒得去搭理他。或许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太好,当斯梅绥克带着训斥意思开口时,阿芙洛狄忒忽然感到一股无厘头的怒火油然而生。
我明明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干,阿芙洛狄忒窝火的想。她不想吵架,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那些报纸是从我这儿找到的?”
斯梅绥克显得有些意外:“不是,”但他的神色仍然很严肃,“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