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除名
她曾经无数次走进过这间房间,看着那些精美的银器因为高高垒起的论文在细长腿的桌子上挪动地方,看不同的教授坐在扶手椅上谈笑。而这一次,这间教职工办公室中,充斥着压抑的情绪,一张张面孔悲哀而苍白。
塞德里克的尸体被安置在其他地方,他的父母坐在斯普劳特的办公桌旁边。迪戈里先生无声地抽泣着,棕色的短胡子几乎都被泪水打湿了;他的妻子目光呆滞,脸色的泪痕清晰可见,但几乎落不下更多的眼泪了,每呼吸两下就要深吸一口气避免过于悲痛而窒息。
当邓布利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迪戈里先生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的动作掀翻在地。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乱着步伐握住邓布利多的胳膊。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泪水大滴大滴地涌出眼眶。他哽咽着,泣不成声的呢喃着儿子的名字。
“他是勇敢的,阿莫斯,你可以为他感到骄傲。”邓布利多轻声说。
“我…我不在乎!”迪戈里先生泣不成声,几乎要瘫倒在邓布利多面前,“我的儿子…那是我的孩子……”
阿芙洛狄忒咬着发颤的嘴唇,咽着泪水。迪戈里夫人发出一声轻吟:“我的孩子…他…他怎么——”她的身体令人揪心地摇晃起来,“是怎么死的?”
“他…他是英雄,”阿芙洛狄忒说,声音比平时刺耳,音调也显得很奇怪,“任何人说是意外都在羞辱他……”她哽咽着,深吸了一口气,“他是被杀死的,被索命咒。”
泪珠无声地顺着迪戈里夫人的脸颊滑落。她再也无法保持直立的坐姿,倒在斯普劳特教授的肩膀上颤抖着。阿芙洛狄忒再也无法忍受这氛围带来的痛苦。她想起了曾经每一个与塞德里克的交际。尽管他们的交情并不深厚,但他是那样善良、忠诚的朋友。她默默地退出了教职工办公室。
走廊里很静。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从教职工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神情显得有几分哀痛。
“…是我的过错,”当邓布利多关上门后,阿芙洛狄忒说,“我明明已经发现了真相,如果我可以更警惕一点…”她顿了顿,“或者不那样警惕,把一切写在信上,或许——”她深吸了一口气,“——塞德里克不会死呢?”
“这不是你的过错,阿芙洛狄忒,”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你做的已经足够了。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了身边人的命运而感到自责和痛苦,在危险中能保持冷静与理智,这是你最强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没有派上任何用场,”阿芙洛狄忒说,“以后…以后也不会……”
“它拥有你想象不到的作用,”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阿芙洛狄忒沉默了。她靠在墙边,不知道该对邓布利多的话如何作答。她听到不远处的走廊里有什么嘈杂的人声,然后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似乎是费尔奇的叫喊。一条生命的永远离去,却没有对大的世界造成任何改变,时间仍在流逝,生活也仍在继续。
“我想你还会面临许多难题的,但我相信这种强大的力量会使你收获意想不到的成果的。”邓布利多声音很轻地说,“坚持你的本心,马尔福小姐,我们会再见面的。”
邓布利多离开了。阿芙洛狄忒靠在教职工办公室的门口,听着里面微弱的声响,良久没有说话。她走出了城堡,走出了承载着她七年回忆的堡垒,走出被无声的诡谲乌云笼罩的场地,幻影移形了。
许多英里之外,一只野兔穿梭在树叶和细树枝中,月光柔弱的透过高高的树冠洒下来。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树丛中凭空出现一个细长的身影。野兔被吓坏了,嗖的从藏身的地方蹿出来,朝着树林跑去。一道红光闪过,野兔跌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阿芙洛狄忒松了一口气。她抱起兔子的身体,将它放在树丛中,用了一个复苏咒,然后走进月光映照的窄巷里。小巷左边是胡乱生长的低矮的荆棘丛,右边是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高高的树篱。头上低悬的树枝不时遮挡住月光,她的五官显得忽明忽暗。
地平线上一道淡淡的浅绿色浮现了出来,天快要亮了。
离开小巷,进入一条宽宽的汽车道。高高的树篱也跟着拐了个弯,向远处眼神,两扇气派非凡的锻铁大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又是噗地一声轻响,一只家养小精灵从虚空中现身。阿芙洛狄忒举起魔杖,但在看清这小精灵的容貌时微微垂了垂胳膊。
“小姐!”那家养小精灵发出了颤抖的呼声,“小姐回来了…主人知道小姐会回来,但主人说不安全,要小姐跟着莉莉丝走。”
“有人在家里?”阿芙洛狄忒狐疑地问,跟着她绕开锻铁大门,朝着庄园外走去。
“主人刚刚回家,莉莉丝也不知道…”
莉莉丝握住阿芙洛狄忒的手腕。像是被挤在一个厚厚的橡皮管子里,阿芙洛狄忒顿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遭受着挤压,简直要超过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了。然后,就在她认为自己肯定要窒息的时候,无形的管子突然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