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鼓点

晚餐后他们回到厨房，阿芙洛狄忒负责整理剩菜，而莱姆斯则负责清理碗盘。没有喝完的蛋奶酒被他们用杯子从餐厅挪到了厨房里，方便在忙碌的过程中偷闲品尝。

壁炉里噼里啪啦炸开的火星声与洗碗的喧嚣声巧妙地结合成交响曲，窗外的雪却小了许多。阿芙洛狄忒打开了窗，一阵冷风顺着薄薄的衬衫领口吹在肌肤上，让她打了个寒颤。但一股暖流紧接着顺着背后流淌，她偏了偏头，余光瞥到莱姆斯收回的魔杖。

“谢谢，”她在窗户边迎着风吹了一会儿，感到发烫一整晚的耳朵不那样难受以后，回到了莱姆斯的身边，“我并不总是擅长这种咒语。”

“它对生活会有许多益处的，”莱姆斯将清洗干净的盘子堆在手里，“放到哪里？”

阿芙洛狄忒拉开头顶的橱柜：“的确是这样，没错，”她注视着莱姆斯将盘子摆列整齐的动作，“但感受温度是一种乐趣。”

“包括因为生病而升高的体温吗？”莱姆斯伸手关上橱柜，袖口不可避免地擦过阿芙洛狄忒的头顶，“抱歉——你没事吧？”

阿芙洛狄忒下意识往后仰，摸了摸被袖口轻触的额头：“没事，”她摆摆手，“好吧——”她接上了刚刚的话茬，“温度带来痛觉可就不是乐趣了。”

阿芙洛狄忒在水龙头下将手清洗干净，然后在围裙上随意的摆弄了两下。吸干了水分，她走出厨房，为收音机调频，好让它发出悠扬的乐声，而不是听老巫师问他的妻子涨潮时海说了什么（注1）

“我觉得那不错。”莱姆斯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帮她把遗落在厨房的蛋奶酒端了出来。

“不，”阿芙洛狄忒下意识反驳道，“这种笑话太冷了，”她顿了顿，但依然将收音机调频回了之前的频道。

“我开玩笑的。”莱姆斯微笑道。

“我已经坐回来了！”阿芙洛狄忒愤愤的嘟哝道。

“我下次会早点说的，”莱姆斯说道，“你想我把收音机调回去吗？”

“不，”阿芙洛狄忒含糊的抿了口蛋奶酒，发现杯子已经见底了，“你介意我现在打开你的礼物吗？我不想等到明天早晨了。”

“不介意，”但莱姆斯显得有些意外，“事实上，我觉得今天打开它也许更合时宜一点。”

阿芙洛狄忒将摆在桌子上的纸盒像抱小猫一样拢到怀里。扯开鹅黄色的包装纸——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鲁，莱姆斯猜也许是因为收音机里爆发的与内容并不相符的笑声——但当她看清纸盒里的礼物时，她惊讶的将灰色的眼睛睁的比莱姆斯记忆中的任何一天都要大，然后注视着他。

“真的吗？”阿芙洛狄忒将只有她手掌那样大的拍立得捧在手心里，像碰着一个圆滚滚的珍珠似的，“送给我的？”

莱姆斯几乎被她这样夸张的反应逗笑了：“准确的来说，是圣诞礼物。”

“它是一台麻瓜相机？”

“不太一样，”莱姆斯回答说，“麻瓜相机的相片需要洗刷，而它只要摁下按钮，相片就会立刻从顶上弹出来，”他指了指拍立得的顶端，“但是不会很清晰，也不会动。”

“不会动的相片！”莱姆斯从她微微提高的音调里意识到，她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件礼物，而不是故意做出反应，“我最希望拥有的东西，”她真诚的回应道，“谢谢你，莱姆斯。”

莱姆斯啜饮了一口他的蛋奶酒，也同样清空了他的杯子。当他思考该如何应对阿芙洛狄忒的回答时——她有一种让他在回答时情不自禁考虑更多的魔力，从他们一起走进厨房的那一瞬间生效的魔力——阿芙洛狄忒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她打开相机，将脸凑的很近，莱姆斯确定镜头此刻成为了她的眼睛，“既然有工具，我们为什么还要对着收音机发呆呢？”

阿芙洛狄忒不喜欢电台冷笑话。但收音机里的老巫师正在讲一个关于巧合的故事：每当有人说他不相信巧合时，总会有人跳出来说我也是（注2）而莱姆斯认为这故事放在此刻再贴合不过，但他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二十分钟后，阿芙洛狄忒和莱姆斯走出了房门。雪已经完全停了，但空气仍然很寒冷。阿芙洛狄忒几乎将整个脸都埋进了围巾里，但却只在外面套了一件毛呢风衣。当莱姆斯想要建议她多穿一件的时候，她却开口向他讨要一个保暖咒。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感受温度。”莱姆斯施展保暖咒后，他打趣道。

“没有女人希望自己在相片里臃肿的像一颗皮球。”阿芙洛狄忒回答道。

但她一点都不臃肿，也许再多穿几件棉服也不会，莱姆斯想。她的身材十分瘦削，同时个子很高挑，尽管比他要矮一截。他们走在紫藤路上，在白雪覆盖的街道上踩出一道道相伴的轨迹。

阿芙洛狄忒和莱姆斯并肩走向不远处的广场。广场上的巨大石雕像被喷泉边的彩灯照的闪烁，装饰华丽的伫立在中央。两边有低矮的灌木丛，间或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