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赴约【下】
/br> 只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瞪圆了美目,那四句诗经焦顺修改之后,变得浅白俗套了不少,再加上应景的图画,薛姨妈又怎会看不出这是在描述寿诞当日发生的事情? “少年揽腕澄清意、遥望犹怜缩手时,难忘秋波红泥岸、倩掩轻裘倚此花。” 她逐字逐句的念着那诗,眼前隐隐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羞怯逃走之后,焦顺遥望着自己的背影,非但没有因此失望,反而充满爱意的怜惜自己缩手躲避时的窘迫。 等到再也看不到自己时,他又久久伫立在山石前,想象着自己先前在水池边山石后,倚着花丛等候的美丽模样。 此情此景,宛若亲见! 薛姨妈根本顾不上深究当时有没有花丛,只觉得那诗那画,彷佛凝成了一只无形的大手,亦如先前的告白般刺入了胸腔,将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脏,揉捏的酥麻酸软。 以至于她忽觉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软倒。 焦顺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了她的皓腕,连声唤道:“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薛姨妈恍忽了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摇头回了句:“没什么。” 旋即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腕,正被焦顺捏在掌中,她触电似的想要挣开,可脑中浮现出‘少年揽腕澄清意、遥望犹怜缩手时’的诗句,一时竟于心不忍起来。 略做迟疑,干脆羊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颤声问道:“这是你、你写的?” “我哪有这等本事?” 焦顺憨笑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实在是念念难忘,偏又写不出什么正经的东西来,于是这两日托人寻了数百首诗词,从中选了两首还算应景的拼凑修改了一番,以作纪念。” 说着,又将修改的地方一一指给了薛姨妈,同时趁机把头凑到了宣纸上面,与薛姨妈那张亦喜亦羞,又兼具青涩【神态】与成熟【五官】的面庞,仅隔了半臂之遥。 薛姨妈刚开始得知这首诗并非焦顺所做,不免有些失望,但听焦顺一番分说,发现这首诗和原本范文的意思,几乎已经完全风马牛不相干了。 虽不能算是凭空生造出来的,可古今又有多少诗词是化用前人之作? 按照某些书生的标准,这首诗说是焦顺所写也并不为过。 尤其他本是个粗鲁不文的家生子奴才,能从数百首诗词当中,选出合适的来化为己用,又修改的如此应情应景,只怕其中的辛苦还要超出那些书生十倍不止! 若换成那心思狡诈的,多半就要直接冒认了,偏他竟对自己坦诚相告,半点没有欺瞒的意思…… 如此一琢磨,薛姨妈非但不再失望,心中的季动反而还超越了先前。 她喃喃念着那诗句,下意识抬头看向焦顺,这才惊觉两人之间竟已是呼吸相闻。 薛姨妈羞怯的往后缩了缩,却因为被焦顺抓着手腕,只能拉开一点点的距离。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未曾挣脱焦顺的禄山之爪,红着脸轻声道:“也、也真难为你有这份心。” “我不过是胡乱窜改,只求太太勿要见笑就好。” “哪有!” 薛姨妈急道:“这已经极好了!莫说是文龙,便宝玉也未必就能……” “太太!” 焦顺装作被夸的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薛姨妈见他如此,不禁有些莞尔,却不想焦顺似被她嘴角绽放的笑意所惑,竟‘情不自禁’的探头上前狠狠噙住了她的双唇! 薛姨妈一双含情目勐然瞪圆了,自己竟然被亡夫以外的人给…… 她一时几疑是在梦中,恍忽了片刻才拼命的挣扎起来。 焦顺考虑到这是薛家后宅,外面不远处就守着几个丫鬟仆妇,终归还是放弃了得寸进尺的打算。 顺着薛姨妈挣扎推搡的动作,他也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慌张的后退了两步,支吾:“我、我我…我……” 连说了四个‘我’字也没下文之后,他勐地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这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当即打散了薛姨妈七成的愠怒,心下又情不自禁的替焦顺开脱起来。 而焦顺这时也适时的双膝跪地,摆出悔不当初的沮丧模样,道:“都怪我一时情不自禁,竟就……要打要罚都听凭太太处置,只求太太以后莫要因此讨厌我就好!”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已经跪下了,自己还能怎得? 何况态度又如此诚恳…… 回想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