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吃了上顿没下顿快活?还是一年搬八次家躲来躲去快活?小白,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
“我脑子好得很!”白欢死死拽着竺南南的手,逆着人流的方向往西走,“不能考,真的不能考!考了就是去送死!死都不能考!”
冰冷的刀刃架在脖颈那一幕再次浮现在面前,死亡的恐惧让白欢脚步加快,“不能去天考,无论如何不能去天考!”
“小白!”竺南南奋力抽出手停在原地,几乎可以肯定白欢摔坏了脑袋。
“竺南南!你就相信我这一次!”白欢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这一年的天考,她们俩真的考过了,两人的命运也由此彻底改写。
不是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那种改写,而是一个被坑死,一个被冤死。
如今重活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去天考。只有不做神仙,竺南南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被砍头。
白欢越想越坚定,忙道:“这事儿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回去我慢慢跟你说,总之你一定要相信我,咱俩真的不能去天考,我绝对不会害你...”
话未说完,竺南南迎面就是一掌,当场劈晕了白欢,“不管你哪儿摔坏了,咱们今天必须报上名!”
她扛起晕过去的白欢,一路飞奔冲上山顶。
原本寂静空旷的蝼蛄山,瞬间山石震动,狂风大作。林间无数黑影窜出,空中各种灵物飞过,转眼间,天榜周围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的妖鬼就像蚂蚁一般,霎时将天榜围成一个圈,并迅速向圆心处的那道金色光墙靠拢。
已经站在天榜面前的竺南南,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她只是愣了那么一下,一只狗妖便越过她头顶,踩着她背上的白欢,一脚揣进那道金光里。
紧接着,各路妖兽鬼修一群接一群赶上来,眼看就要摸到天榜的竺南南,一眨眼就被挤出了山顶。
流动的金文越来越少,这代表着剩下的仙岗位已经不多。
竺南南回头看了一眼背上的白欢,想起往日她们苦读的身影,想起千松甸几族东躲西藏的日子,眼眶一红,当即施法将白欢化成原形,然后拎着白欢的背刺将这只纯白色的刺猬朝天榜甩了过去。
她自己则变回老鼠,从众妖脚下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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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帝君!您看,刚才那只飞进天榜里的刺猬精,就是前日四十九处被斩的仙娥,白欢!”司命星君指着悬浮在阴阳命轮中的一汪蓝色水团道,高兴道:“看来大梦是从她参加天考那一年开始的。”
文昌帝君沉着脸,本就消瘦的两颊,在淡蓝色荧光的映衬下,又添三分冷漠。从春秋大梦幻化成功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冷眼瞧着那蓝色的水团,脸上无喜无怒,窥不出任何情绪端倪。
这位天尊钦点的继承人,看似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淡然有礼,但那份淡然实则是种蔑视。这种蔑视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司命把笑泼回了肚里。
那个叫白欢的仙娥只有一缕残魂,她在斩仙台砍了头,三魂尽碎,无法投往生池看前世,也不能开轮回镜看往昔,想知道她生前所做之事,春秋梦境是唯一能照出她记忆的法子。
司命本以为单凭一缕残魂开启不了梦境,想不到这位天尊的爱徒果然法力超群,连这等上古秘术法阵都难不倒他。
司命深吸一口气,小心解释着:“道祖曾言,春秋之境映照本我,所有魂魄入梦后,皆以其本心示人,无法掩饰欺瞒。若想查白欢如何入魔,倒是个好法子。”
马屁拍完,帝君仍旧没有言语,司命只好双手一抄,望着那团蓝色水球。
片刻后,他蹙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春秋梦境竟然是从天考开始的,所以白欢是从两年前就入了魔?”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啊?!”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想起,司命立刻转头看向那位孤傲又寡淡的帝君,惶恐道:“帝君,现在就入梦是不是有些仓促啊?我、我还有许多公文没有....”
“不用你,本君亲自去。”
“啊?!”司命下巴当即掉了下来,这比让他去还惊悚,“帝君万万不可啊!入梦须以真魂,您是上神,强行剥离魂魄有损元神。如果魔尊东砀真的重生,天界还需要您...”
“本君即便元神有损,也不会怕那个死了几万年的老鬼。”文昌帝君突然打断他,收回了投在那蓝色水团上的目光,缓缓打开左手,掌中现出一缕近乎透明的淡紫色线。它就是从白欢残魂中剥离出来的魔息——紫蕴。
也是已经死了几万年的魔尊——东砀的元神碎片。
文昌帝君放下手,将目光移回到蓝色水团上,看着那只已化成人形的刺猬精,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听说她,直到行刑那一刻,也不承认自己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