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载入史册的巧合

被黄蓝蓝她妈于萍萍一巴掌扇上了后脑勺。

“行，不打。”

沈晚偏头看着勇于离家出走的这位少女，道：“听见了吗？你妈说不打你，她说话算数的。”

黄蓝蓝鼓着个腮帮子从沈晚背后出来，那不情不愿的样子确实还挺欠揍，她妈妈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她爸倒是一直在后面虎视眈眈。

夜风萧瑟，沈晚抱着手臂，后悔没有多穿件衣服。

“我哥呢？大好的日子怎么不出来迎接他的可爱妹妹？”黄蓝蓝的脑袋往屋内探。

“哭了小半天，这会累了，刚睡下，你别去闹他。”于萍萍哪拦得住比她硬生生高了一个头还多的女儿，黄蓝蓝眨眼就没了人影，怀里没人了，她走到沈晚面前，“小安傍晚的时候就和我说了，知道蓝蓝在你身边，我们安心好多。”

“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就告诉我们。”黄钢的体型像座小山，没走近就能感受到压迫，他向沈晚许下承诺。

沈晚摆了摆手就要离开，太晚了，她得回去睡觉。

*

不得不说，西城区的夜还是更适合穿着清洁工那套制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奇异的安全感。

西城综的员工心理辅导小组借此评判沈晚有谱系障碍，沈晚只去了那一次就将小组拉进了黑名单，因为他们想往沈晚的脑子里加装接口，这样就可以在她“发病”的时候启动开关，让她在工作时段变成一个“正常人”。

沈晚那天冲进了安鹏宇的办公室，抢过他那杯甜过头的咖啡，谴责西城综这糟糕的员工关怀，安鹏宇只好说他会去把沈晚的咨询结果清理掉。

脚下的路面并不干净，几日不下雨，没有淌着的污水，仅在路面凹陷处沉着黑色的积水。沈晚踢起一个易拉罐，罐子扬得极远，落在道路尽头，撞地声在长长的巷子里回荡，偶有小孩夜哭。

「我的面板数据告诉我，你现在想炸掉海虹星。」

乱讲，我是个好人。

「你不开心，为什么？」

你猜。

「你抬头。」

沈晚叛逆心起，把头垂得更低了，能看到鞋面上因为多次刷洗却没有好好烘干而留下的淡淡痕迹。

片刻后，嘭——易燃物炸响，烟火遮住半个天幕，沈晚只在脚边积水里看到窄窄的一角，那里有簇银白色的火花，升空后化作万千流星坠落，刚到水流边际便消失无踪。

「有好一点吗？」

沈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笑。

“上次西城综处理易燃物爆炸事件，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最后的调查结果将其定性为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巧合。”

「人类喜欢将概率低却又真实发生的事称作巧合。」

但还是有不少人被撤职，所以以后请别再这样做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