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瑛娘被拿走金店的钥匙后便也没了资格去店里,朱氏毕恭毕敬的给时璋送了新鲜茶水,是半点也不敢怠慢,毕竟这已经是他的店。
李富贵伸着脑袋招呼朱氏:“怎么瞧着上面好像心情不太好?”
“大少奶奶没来他就这样,也就大少奶奶在的时候,二少爷脸上才有点笑容,刚刚我上去送茶,衣服都汗湿透了,你是不知道,他那阴沉沉的眼神有多吓人。”朱氏现在回忆起来还浑身鸡皮疙瘩下不去。
李富贵敲着算盘:“你说大少奶奶到底有没有被山匪给……?”
朱氏压低声音:“估计是。不然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逃出来,肯定是人被睡了。”
“可怜我那大外甥喽!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竟然叫山匪给玷污了!要说大少爷也是心地善良,要我,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早休了!”
“二……二少爷?”
朱氏颤巍巍的转过身去李富贵站一起仰头看着楼梯道的人。
男人勾起顽劣的唇角:“你们这根舌头真是一天没消停过啊。”
“?”
时璋一把掐住李富贵的嘴,用剪刀给他绞了舌,这时外面正好一条野狗路过,他将那舌头扔出去喂了狗,朱氏吓得腿软说不出话来。
他半沉的着眸子,凝着捂嘴蹲在地上吃疼却发不出声音来的人:“你是要我给你剪掉,还是自个来?”
朱氏腿软跪地磕头:“二少爷饶命啊二少爷饶命啊,我们再怎么样也是你的舅舅舅妈吧。”
“舅舅舅妈?”这句话似乎戳到他的笑点,唇角的弧度如同恶魔,“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杂\\种哪来的亲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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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娘在家里也不闲着,让人将后院重新翻修,池子里的死水乌黑发臭,泥里都是莲藕和水草,她让人打捞干净,这样明年夏就能芙蕖绽放了。
下午坐在阴凉的长亭里,面对着后院的静心湖,抱起她的那把月琴,捡着古谱上的音律,乐曲点缀整个后院,婉转悠扬中带着几分哀怨。
这首曲子是一位久居深闺的女子所做的相思曲。
琴音美妙,旋律动人。
动人的旋律让负责清理池子的下人们都忍不住回头聆听。
从外归来的时璋被琴音吸引,不知不觉的就来了此地,远远瞧见一袭黄色纱裙的女子,正抱着月琴拨弦调乐,一双清冷的眉目隐约透着哀伤,一股破碎感袭面而来。
清观寺那日雪夜,她衣衫湿透的躺在床上,青丝被汗打湿,毫无章法的黏在脸上,那时她就是这样的表情,无助中透着凄凉。
那日他混蛋极了,丝毫不顾惜她的求饶,生生强行占有她,一股快意的报复感,彻底蒙住他双目,那夜竟没有意识到,这个嫂嫂如此明艳动人。
瑛娘低眉拨弄着琴弦,视线忽然聚焦抄手游廊下的人影,那一瞬间她又将他认成了时煜,好在他的那双过于漆黑的桃花眼提醒了她。
他是时煜的弟弟时璋!
时璋走过去:“嫂嫂弹的这个叫什么?”
瑛娘抱着月琴:“月琴。”
他盯着她手指上的茧,估计学了挺久的,之前他夜里摸到手茧,倒是没联想到这个:“没想到嫂嫂竟然还会弹这个。”
“许久不弹生疏了。”瑛娘低眉浅浅笑了笑。
“很好听。”
她看过来。
时璋笑:“嫂嫂可以再为我再弹奏一曲吗?”
她今天正好有兴致,所以也没有拒绝:“你想听什么?”
“嫂嫂随便弹。”
反正他也不是真来听曲的。
瑛娘低眉两指调了一下琴音,然后给他换了个曲调,比之前的那个曲子稍微欢快些,可是哪怕再欢快的曲子,叫她这样自带冷清感的人的弹出来,也会莫名带着几分清冷和悲伤。
难怪小嫂嫂这么爱哭了!
他扬起唇角看着她,眉眼间自带疏离感,让人忍不住多看。
另一边时煜同样为琴声所吸引来到此地,远远的瞧见妻子与亲弟弟坐在一起,他那弟弟看瑛娘的眼神算不得清白,这是一种只有男人才能读懂的占有欲。
他气冲冲走过去:“瑛娘今日倒是好兴致。”
瑛娘放下月琴起身:“煜郎。”
“瑛娘还会弹这个?”时煜摸了一下她的月琴琴弦,拨弄出异常刺耳的声音,“当夫君的竟然不知道!”
“煜郎以前也未曾问过我。”
他这样说倒是有些冤枉人了。
时煜发笑:“看来还是我与瑛娘相处得太少了,以后我晚上多过来陪陪你。”
“你当着小叔的面,”瑛娘娇嗔的推他胸口,“说什么混账话!”
她这样的反应更加能激起男人的兴致和欲望,时煜拉着她小手捏了捏:“瑛娘还是这样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