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
两年前时璋被山匪抓走,后来又用假死掩人耳目,在山里做二当家的日子,他精通了易容术,此后用易容下山,甚至走到时母面前,时母都未曾认出来过。
经时璋的妙手一改,瑛娘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了,他也给自己乔了个妆,二人便一道去隔壁街的那个金店探店。
二人光明正在的走在路上完全没有任何人察觉。
她道:“没想到天底下竟还真有这样神奇的手法。其实你不必陪着我一块来的。”
“我担心嫂嫂,不得不来。”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瑛娘总觉得他这人说话太过暧昧,但现在已经慢慢适应,已经可以自觉将他的话找到合理的解释。
小叔子担心亲哥哥的媳妇,这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他低眉看着她的发顶,她皮肤太白太嫩了,连发顶的漩涡也是。
“怕嫂嫂叫人发现是去打探情报的被打了。”
“噗——”
她用手挡着嘴,露出由衷的笑。
明明这样可爱的小叔子,怎么会有人说他的瘟神呢?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方家金店,里面店员一见二人,便热络出来招呼进去。
“二位看点什么?我们店里的金饰可是全程最好的,不论是样式还是做工,那都没得挑啊。”
瑛娘跟进去柜台看,这里的款式与自家店的都不同,从一个女性的角度来看,她也会选择这里。
“这个!还有这个!”瑛娘手指了两枚不同款式的发簪,“都拿出来给我瞧瞧吧!”
“好嘞!”
瑛娘掂在手里,重量较轻,但是架不住它款式好看,进来的顾客都在试这款。
“夫人不放戴上看看!”
此处没有镜子,瑛娘正想着问她要一柄时,手里的发簪叫人夺过,插入了她的发髻中。
“这枚发簪真是太称夫人了呀!仿佛就是为夫人您两身定做的!”
其他人纷纷响应。
“是啊是啊!好美啊!”
其他顾客见她戴得好看,指着她头上的同款说:“我也要她头上那种花型的发簪!”
瑛娘被人夸得不自知了,伸手要去拿下发簪,手却叫人摁住,男人的声音格外低沉:“别摘!戴着!”
“是啊,夫人就给带回家吧,让您家老爷给您买下,多好看呐。”
“还是……”她想拒绝,她洞房花烛夜那日,差点将他认错,他就给自己送了一份新婚贺礼,而贺礼里放着的,正是这种发簪,当时叫时煜扔了出去,一番心意被人用脚踩了。
时璋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再这样,会被他们会发现的,嫂嫂,听话。”
瑛娘的脸更红了。
时璋从怀里拿出银子:“这枚发簪我们要了。”
“好的,还有别的款式,夫人要去看看吗?”
瑛娘点点头:“要的。”
探店离开时,外面天色暗沉,瑛娘看了看手腕上的金镯:“今日叫小叔破费了,回去后钱我还给你。”
“嫂嫂哪来的钱还我?”大概是因为天色的缘故,他看她的眼神透着暗戳戳的坏劲儿。
不过他这句话倒也说到正点上了: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呢?
她在以前存的那些钱,新婚那日打发了人,钱袋子早已空空,时家很有钱没错,她现在是帮忙打理时家也没错,可时家的钱也不是她能动的,她可不敢动这个歪心思。
所以她哪来的这些钱还他?
“总归是有法子的。”她说得那样风轻云淡。
时璋阴沉沉的盯着她,街道起了凉嗖的冷风:“嫂嫂是想去跟我哥开口要么?”
“也只能这样了。”除了找时煜她还能找其他人要钱吗?时煜是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她有事情自然是找他帮忙了,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的,可他似乎有点生气。
时璋抵着后槽牙说:“嫂嫂宁愿去求他也不要我的钱是吗?”
“小叔这句话我就听不大懂了,”瑛娘看他,“我找你哥要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缓了眉目,从善如流:“我的意思是嫂嫂才嫁进门,就去问我哥要钱只怕不好。”
刚嫁进门就买这么多金饰,传出去确实是不大好听。
“嫂嫂,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又分什么你我,”他哄她道,“这点钱嫂嫂可以不必还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她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时璋不是从小就被放养在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呢?
“我自然有自己赚钱的法子,不然这些年早饿死了。”他的回答也是天衣无缝,不会叫人想到,他这些银子都是山匪抢劫来的黑钱。
“那我把这些东西还给你。”说着她就要摘手腕上的金镯子,毕竟天底下也没有让小叔子给亲嫂子买首饰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