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夕颜对长歌任何亲密的举动都很受用,连忙回抱住她,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几分惶恐:“歌儿,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知道的,对吧?”
夕颜一边说着,一边加重了拥抱长歌的力度,长歌没有介意,也抱紧他:“我知道的,我永远都在!”
元宵佳节来临,处处张灯结彩,少男少女们齐齐走上街头,寻觅自己的有缘人,孩童们则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蹦蹦跳跳着走街串巷;天空中升腾起绚烂多彩的烟火,人们欢呼雀跃、欢潮如歌,京都一时间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
廊桥之上一对俊美无双的小情侣亲密相拥着观赏这烟火人间。
“阿颜,我听说京都有个习俗,只要用纸写上自己的愿望和名字,放在花灯燃尽,再将花灯放入汴河水中,花灯就能把愿望带给河神,我们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夕颜拥着长歌,轻嗅着她发髻上若有若无的木槿花香,十分餍足。花灯也好,烟花也罢,于他眼中与平常任何一日的风景无异,他在意的从来只是她在身边罢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日,都是上元佳节,至于虚无缥缈的许愿,他并不相信,他从不把希望寄托于此:“不过是老人家哄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他淡淡地回答让怀中的长歌有些失落:“果然还是我好骗,刚刚你不是去给我买糕点了嘛,来了一个卖花灯的大娘,我见买的人多,也去凑凑热闹,卖我花灯的大娘说,她家的花灯最灵了,尤其是这结缘花灯,只要刻上有情人的名字便能终成眷属,白头到老,我看好多小情侣都买呢,还有一个是去年买过,今年成了亲,特意来谢谢大娘的,我就没忍住买了,花了正在1两银子,买了最好的一盏。”长歌从怀中掏出了花灯,认真想了想:“那要不就算。。。”
“放吧!”夕颜十分认真地望着长歌:“既然这么多人买,还有人如愿成亲了,想来是十分灵验地。”说着他便不由拒绝地接过长歌手中的花灯,拔下头上的玉簪,近乎虔诚地一笔一划刻着两人的名字,神情专注的仿佛是一个醉心技艺的工匠对待他即将完工的艺术品。
阿福虽然故作保持距离,实则十分八卦地悄悄注视他家公子和长歌,见夕颜前后举动,忍不住腹诽,他家公子还真是双标。
待夕颜小心翼翼的将花灯放入河中,两人于烟花烂漫中相拥而吻,夕颜在长歌耳边轻声说道:“歌儿,我们永远在一起!”阿福觉得自己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两人又抱了一小会,晚来风疾,夕颜已经感觉到喉咙有些发痒,他尽量忍耐着只发出极轻微的咳嗽声,但正依靠在他胸口的长歌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胸口轻微地震动,连忙从他怀中起身,抓起他的手捂了捂,他冰凉的掌心让她忍不住蹙眉:“阿颜,我们出来的太久了,我有些乏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对于长歌的要求,夕颜很少反对。在回去的路上,夕颜一反出门时的欢愉,倚靠在车厢里,不发一言,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车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长歌一开始以为他是太累了,睡着了,便没多想,怕他着凉,替他披好大衣,又把汤婆子灌好塞到他手中,怕打扰他休息,准备出去和车夫坐在一起,刚起身就被他大手一拉跌坐进他怀中。
长歌疑惑着望了他一会,见他神情诅丧,有些担忧:“怎么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夕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很麻烦,我这样病弱的身子,辛苦你时时照顾我,想好好看完一场烟花都不行。”夕颜一边说一边自嘲地笑着,眼眶有些发酸。
“怎么会呢?是我自己不想看了,再说了,出来久了,我也觉得好冷好困啊!”长歌十分认真地解释,生怕夕颜多想。
眼前碧玉年华地少女,一袭红衣,灿烂若朝霞,她本该过得肆意潇洒,鲜活热烈,却被他一副残躯拖累,日日拘在宅院里,他自知有愧,可是人皆有私,蜜糖入喉,谁还会心甘情愿地吐出来呢?
长歌见夕颜不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她,怕他还在钻牛角尖,继续宽慰他:“夕颜,你一点也不麻烦,照顾你我很开心,而且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只要再坚持一年,这一年里我们好好努力,只要这一年里你不发病,以后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甚至还可以骑马。”长歌捧着夕颜的脸颊,和他头抵着头。
“你说的是真的?”夕颜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到时候我亲自教你。”
夕颜十分受用地和她贴在一起:“好,我都听你的!”
“只是。。。我中途可能需要离开一小短时间。”长歌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心虚地开口。这几日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回家的事情不宜再拖,之前是怕说得早了,夕颜一整个年都过不好,如今正月马上过完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若是再拖下去,把老父亲逼急了,来京都找她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
夕颜只觉得刚才观赏过的烟花炮竹,此刻一齐在他的脑子“轰”得一下炸裂开来,炸得他头昏脑胀。
长歌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