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熟人

小知在曙光元年上二年级，大概九岁。

曙光十五年，那就是二十三岁。

试验田，今天来的观察员、警视员和除害员中，二十多岁的人很多，管奚也想不起来里面哪一个人和小知长得相似。

“吃饭了，小知！”小知妈妈又变得格外亲切。

这变幻无常的情绪，让管奚胆战心惊，她一定要找机会除掉这只妄，精神消融虽然慢，但有效果。

管奚尽量扮演好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妈妈夹的菜全部吃掉 ，妈妈说什么都是对的，妈妈让我往左我绝不往右。

鸟人很欣慰，一高兴又给她夹了几个绿药片……

管奚望着碗中的绿药片小山堆，陷入绝望。

可她还要尽快吃完饭。

上一次她并没有听见警视员在教室中都讲了些什么，这次她必须听清楚。

放学后，她还要飞奔回家，在大蚂蚁们拦截之前，阻止鸟人坠楼……

“妈妈，我想明白了，爸爸一定希望咱们活着的人更加开心，对不对？”管奚怕鸟人再次重蹈覆辙，借用小知的嘴劝解她。

虽然不知道她坠楼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但多开解一下总是好的。

小知妈妈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可以如此懂事，惊愕住，热泪盈眶：“小知，你说的对。”

吓人中竟然带了那么点感动……

小知妈妈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管奚很好奇小知父亲的死因，因为他父亲去世，让这个小家庭剩下的两个人精神状态都出奇得差。

但是她现在还不敢问，她怕鸟人情绪不稳，再从手上掉下来点什么……

比如菜刀……

或许父亲去世也是鸟人坠楼的原因之一，她可以采取迂回战术打探消息。

她还是太弱了，考虑从妄境出去后，就去学搏击，下次再误入某个妄境，可以不用再这么狼狈。

管奚吃完午饭，早早来到学校，路上的大蚂蚁们都已经散了。

她想趁着上课之前的一点时间找找线索。

一条在空中漂浮着的美人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美人鱼看到小知后，干脆迅速地远离了她。

管奚：“我有那么可怕吗？”

小美人鱼没料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小知忽然变得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管奚逮住线索不放，一把抓住小美人鱼美丽的金色长发，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放手的模样。

这可是妄境。

不是那个需要高考的学校，不是那个时时防备继母挑刺的家，更不是那个周围人都认识自己的世界。

换言之，她放飞自我了。

随心所欲了。

不要脸了。

小美人鱼很胆小，见这架势，吓得都要哭了。

管奚扶额，松开手：“别哭，只要你说出原因，我肯定放你走。”

美人鱼不信：“你发誓！”

管奚：“……”

孩子，不要太天真！

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自己。

美人鱼终于扛不住管奚故作严厉的眼神：“你前几天不是去过医院吗？医院形势这么糟糕，万一你从里面带什么病毒出来，岂不是会……”

管奚：“？？我去医院干什么了？”

小美人鱼很单纯，管奚和她说话不拐弯抹角。

小美人鱼只以为他死不承认，有些生气：“你爸爸不是因为……摔伤住院了吗？你身为他的儿子，你在这狡辩什么，去医院探望不是很正常吗？”

因为摔伤住院，怎么摔伤的？

摔伤这个词用得很妙，小美人鱼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顾忌小知，才临时改了口。

肯定和小知有关系。不然，那群蚂蚁也不会编出那样的童谣。小知妈妈也不会劝说小知不要自责。

小美人鱼说完后，她发现自己的语气太硬气了些，又弱弱补充：“不光是你，学校里最近去过医院的人，都在论坛里被扒出来了。你们……这些人是重点的远离对象……”

管奚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小学。

他们连人的信息都能扒出来，速度还这么快，有这效率去柜台工作不好吗？

小知的情绪忽然不稳定，头晕目眩。

不能再提他爸爸的事了。

小美人鱼说完，见管奚不再问，自己悄悄溜走。生怕管奚不放她走，还偷偷回头看了两次。

管奚：“……”

管奚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

小学的课程实在太无聊，她每节课都犯困。

课间时，她不停和小同学们套近乎，可消息传得太快，所有人都不愿意理她，她再死皮赖脸，也撬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