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
凛冬和盛夏,其实只隔了一个秋天。
——夏星
雨夜滂沱,车子堵在高架上,水泄不通,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黑夜里一溜车尾灯猩红光线连成蜿蜒长龙。
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倏然作响,又沿着滚落下来,蜿蜒成水渍。
林月正坐在副驾驶看手机,嘴里嘟囔个不停:“王思琪她凭什么自作主张替舞蹈团接下演出邀请啊,真是连静姐的面子都不顾了,大下雨天的还得因为她的自作主张接了这场演出要来陪她赴饭局。”
车子里暖风坏了,温度有些低,夏星裹着件黑色的长风衣坐在后排。
她舒适地微仰在座椅里,明灭的灯光落在她修长的天鹅颈上,衬得皮肤柔嫩白皙。
夏星托腮看着窗外的灯火车流,乌黑的长发蓬松逶迤落在肩侧,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眼眸低垂着睫毛浓密弯曲,像是倏然停在枝头的蝶,颤了颤。
林月从后视镜的里看到,叹了口气:“星星,明明无论样貌还是舞蹈功底舞台素养,你都比王思琪强百倍,这么多年来却一直被她压着,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夏星坐在后排没说话,闻言,抬起头来。
细微亮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庞上,像是星光落在云朵上。
她浅浅笑了一下,温声道:“没关系,都是一个舞蹈团的。”
等两人赶到酒店包厢,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
包厢里的水晶吊灯投落暖黄色的光芒,洁白桌布上从工艺花瓶到娇嫩欲滴沾着露水的鲜花都是人精心布置过的,餐巾纸被叠成开屏的孔雀尾插在玻璃杯里。
王思琪在与客人谈笑风生,她穿着一身酒红色高定鱼尾裙礼服,脖子上带着珍珠项链,衬得她脖颈修长白皙,甚至还特意做了发型,各种首饰珠翠摇晃。
反观林月和夏星,是匆忙间被叫出来参加饭局的,甚至都来不及过多打扮,林月还在临出门时换了身小裙子,夏星打扮更日常,黑风衣里面是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素着张小脸就过来了。
瞧见她们如此,王思琪脸上的笑愈发灿烂,招手给面前的人介绍道:“这两位也是我们星空民族舞蹈团的成员,林月和夏星。”
“这位是星汉影业的制片人,文艺文制片。”
文艺穿着黑西装,是个身材瘦小精炼男人,一股精英范儿,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冲两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王思琪笑着坐着文艺旁边的椅子上,纤纤玉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给文艺倒酒。
文艺另一边坐着几个人,也在不断和文艺敬酒攀谈,看样子文艺在这群人中地位很高。
林月拉着夏星在桌子的另一边落座,嘀咕道:“我说为很么王思琪要咱们俩来呢,感情是给她做陪衬啊,静姐就说了让离饭店近咱俩来跟着吃顿便饭,这叫便饭?你看王思琪打扮得跟个孔雀似得,订的这高档酒店,我要是信了这是便饭我就是傻子。”
夏星也凑近,小声说:“反正也是给舞蹈团拉赞助以及商演机会,我们就当跑了个腿。”
这时,旁边有人议论的声音落进两人耳中:“这星空舞蹈团里的人质量也不行啊,你不觉得那两个后来的跟王思琪一比,像是公主的随行丫鬟。”
说话那人满面油光,男人有些猥琐的眼神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夏星她们。
林月脸色又绿了一度。
明显今天来的大人物就是这个文制片,星汉影视金牌制片人,王思琪之所以叫舞蹈团的人来,就是为了衬托她的颜值气度,好以后单独接文制片的合作橄榄枝。
服务员穿着碎花旗袍,精致的菜肴流水般一道道端上桌。
瓷玉盘子,松柏为底,国风糕点雕刻出小桥流水人家,惹人惊叹,足以可见王思琪为了这场饭局费尽了心思。
文艺伸手接了王思琪的酒:“王老师作为你们舞蹈团的首席舞蹈家,职业素养以及舞蹈功底星汉这边都是很看好的。”
“承蒙文制片的赏识,这杯酒我敬您,祝我们合作愉快。”王思琪爽快的将手里的酒干了。
“好,王老师果然爽快。”文艺黑框眼镜下露出赞许的眼神,“千岁那边的投资方一会儿就到,看在王老师如此爽快的份儿上,我也会在投资方面前极力推荐星空民族舞蹈团的。”
“那真是多谢文制片了。”王思琪情不自禁喜上眉梢。
这时,文艺的小助理走过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文艺摆摆手,道:“人来了,王老师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个身着月白色旗袍的服务生将包厢门从外朝内由两侧推开。
包厢里人们的攀谈交流声纷纷戛然而止。
水晶吊灯投落柔和光线,自上而下描摹。
年轻男人西装笔挺,颀长挺拔。在灯光描摹下五官深邃立体,鼻翼侧落下半寸阴影,下颌线硬朗凌厉,漆黑狭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