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
应。
赵七郎也要保护韩菁,不能让她被人趁乱杀死。
彩棚内打成一团,原本赴宴的权贵们叫苦不迭,缩在各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底下画船上的官眷们,也被吓得惊叫不断,可是谁也走不掉,襄侯已经让杀手装扮的差役守住,原本是要用这些家眷威逼权贵们追随自己的。
开头有几个女眷跑出来,被当场砍杀,尸体丢入水中,其她人吓得躲回舱室不敢再出来。
附近的百姓也顾不得看热闹,能跑的跑,能躲得躲,顿作鸟兽散。
独有伶人们还被迫在舞台上献艺,哪怕嗓子吓得僵了,也不许停。
秋若华躲在左卫率和影卫们的身后,他们在前御敌,她扶着韩菁尽量靠在彩棚的边上,背靠船板。
手忙脚乱地给韩菁解了绑绳,“你千万撑着点。”
韩菁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暂时,还死不了。”
左卫率和影卫的人加起来也才十来个,襄侯的人手源源不断,双拳难敌四敌,很快大家身上都挂了彩,勉力支撑。
盈川边抵挡边道:“不成啊!这样下去,咱们根本没活路,赵哥想想办法!”
赵七郎砍翻一名杀手,正要答话,半空里忽然有羽箭破空的锐响“嗖——”
韩六郎突然痛叫一声,捂着肩膀退开,他的肩头上插着半支羽箭,另外半支已经没入身体。
赵七郎伸头往远处看了一眼,大喜:“援兵来了!”
接着第二支羽箭“啪”地一声钉在彩棚高处的旗杆上,箭尾挂着一面纯金令牌,上边浮雕着“皇城司”三个颜体字!
杀手们看到皇城司的令牌,都迟疑着停下手,皇城司只听官家的旨令行事,是官家的眼、耳、手,他们亮明身份必定是奉了官家的旨意行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不远处的岸边官道,一队劲骑,当先一人穿着绿袍,正是皇城司亲事官指挥使柳溪亭!
柳溪亭的马到了近前,纵身跳到近处的画船舱室顶上,接连又是几个纵跳,转眼来了二层画舫的彩棚中,当真是身轻如燕!
柳溪亭朝还在呆愣的襄侯行了一个叉手礼,环视彩棚中的众人,目光威严流露杀气,“在下皇城司柳溪亭,奉旨查办襄侯逆案!尔等放下兵器,再有反抗者,立斩不饶!”
韩勇不服气地用佩刀指着他,“官家旨意何在?”
柳溪亭倨傲地睨他,“韩公子这是信不过在下?”
“不见圣旨,韩某怎知你不是假传圣旨?”他又用刀指向百里无咎,冷笑,“东京城中哪个不知,你和百里三郎好到穿一条裤子?”
“放屁!”柳溪亭横他一眼,“老子腿长,他腿短,怎么可能穿一条裤子?”
百里无咎反唇相讥,“你来这么慢,分明是短腿三寸丁!”
“老子还是来得快了,应该让这帮逆贼好生修理你一顿,你才没有力气再跟老子顶嘴!”柳溪亭从怀中取出黄绫包裹的圣旨举在半空,“官家有旨,尔等跪!”
襄侯等人虽然决意要造反,可是官家多年的积威尤在,他们装顺臣也装了多年,此刻就算猜到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也还是习惯性的在舱板上跪倒。
其他权贵更不必说,不论是甘心还是被迫卷入襄侯逆案的,见襄侯跪下,也跟着跪倒一大片。
柳溪亭手捧圣旨走到襄侯方才坐的高处,神色肃穆慢慢展开,声若洪钟将圣旨上的字一个又一个读出来,远远地传出去,连小画船上的官眷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秋若兰母女也猜到了旨意,想必韩家大势一去,然而亲耳听到,内心顿时又像塞了一筐冰块般,冷得浑身起粟。
“……韩氏结党谋私,背弃纲常,大不敬宗庙社稷,有负朕望,着令褫夺封号,贬为庶民,交皇城司严查,钦此!”
秋若兰瘫坐在地,王氏白着脸喃喃道:“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