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塞
百里无咎此时无睱向秋若华请罪,对着领头的差役喊道:“你们大人是谁?带我去见他!是真是假,他自然能够分辨!”
领头的差役道:“可我们秋县令说,尔等只是一群匪徒,若敢反抗,悉数杀了便是!”
盈川指着秋若华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秋县令的嫡长女,兰娘子!我们是为了救她才和真正的匪徒厮杀的!”
秋若华转眼间已经想明白:他的身份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几番与自己同生共死,方才还险些为了自己葬送性命!
自己不能拖他的后腿。
秋若华往前走上几步,与他并肩而立,高声说道:“我是襄阳县秋县令家的长女秋若兰,这是我的夫君,东宫侍读李恒,并非惹事的匪徒!想必父亲并不知道我被绑架,才会对你们下这样的命令,你们若是不信,只管带我去父亲面前回话!”
差役们左右瞧瞧,一时没了动静。
百里无咎侧首看她时,她也正望着他,两个人脸上露出心意相通的微笑。
衣袖底下,秋若华握住他的手指,百里无咎由着她握着,心底波澜起伏。
差役们的船后边,有人朗声喊道:“前边的船,快快闪开!”
差役们看到后边的来的船上,站着几位负盔带甲的官兵,不知什么情况,一阵忙乱让开一条水路。
船只划得飞快,一直冲到百里无咎面前,站在船头的将士躬身行礼,“属下赵七郎拜见少将军!幸不辱命,襄侯谋逆的证物已经送到东宫,由殿下亲自呈报给了官家,官家传旨严查!殿下惦记少将军安危,遣属下先行一步给少将军报信,圣旨稍后即到!”
百里无咎彻底放下心来,露出舒畅的笑容,“好,辛苦你了!”
“不敢言苦。”赵七郎抬手指着那名领头的差役,“还不把你们手里的弓箭放下?一个个的,要跟着襄侯造反,吃砍头饭吗?”
这些差役多些募集来的乡野闲汉,衙门里当差缉拿寻常人犯倒是威风凛凛,但是碰到有正经编制的军人,气势上先矮了一大截。
领头的差役呵着腰请罪,“上差恕罪!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
盈川说道:“在前边带路,我家少将军要去会一会你家大人!”
差役们不敢再阻拦,两边夹道,领头的差役驾船在前边带路。
百里无咎拉着秋若华走到后边,让她坐下休息。自己先去见赵七郎,问他东京的消息,因为时间匆忙,顾不上细说,赵七郎捡重要的向他回禀。
船到襄侯的画舫下,领头的差役先行一步,上去回话。
他们搭乘的渔船驶近,大大小小画船上的贵人们都瞪大眼睛看着。
王氏和秋若兰自然也不例外,方才汉水上又是打又是杀又是着火,全没有逃过她们的眼睛。
秋若兰开始还为韩家高兴,觉得“李恒”必死无疑。
昨日韩六郎突然遣人递消息给她,让她设法把秋若华弄出李家,说是准备向这位李侍读下手。
东京风向有变,他们不得不提防,韩六郎一直主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襄侯自己不到最后,不想撕破脸面。
汉水上有画船着火,她知道是韩六郎动手。同船的其她大娘子、小娘子们也被吸引,议论纷纷。
秋若华他们乘着渔船近了,有人认出百里无咎,“呀!那不是秋家郎子么?前几日回门宴上见过的。”
“真的是他啊!他身边的也是秋大娘子呢!”
她们议论归议论,目光还要看过来,秋若兰恨得牙根痒,恨不能一个个怼回去。
王氏在底下拉拉她的衣袖,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可妄为。
秋若兰起身要走,王氏一把拉住她,嘴唇微动,“去哪?”同时眼神往岸边的差役身上示意,襄侯已经派差役把所有人都看住了。
秋若兰闷闷不乐,压着嗓音,道:“我去找六郎,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傻了?这时候去?”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不到最后,别让人发现你们有牵扯,懂不懂其中利害?”
秋若兰当然明白其中利害,不过是年轻沉不住气罢了。被王氏一训,只得按捺下等消息。
韩家已经有准备,想来不会让她失望,自己苦心钻营,必能有所回报。
百里无咎登上去往二层画舫的跳板,回身伸出右手接住秋若华。
彩棚上人都在朝他们张望,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秋娘子,先跟在我身边,等此间事了,我就回去向你请罪,好不好?”
百里无咎知道此行危险,可若是先送她回去,难保韩家人不会中途出手再次拦截,到时他们有限的人手还要分作两半,不如合力冒险一试。
秋若华走在他身边,内心有说不出的安宁,仿佛外界的喧闹都会到此而止,他必然会如许诺过的那样——若有危险,挡在她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