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蝶赐福
“啪——”醒木重重击打案台,发出响声。
说书人拱手揖礼:“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在姜繁的叫的茶点差不多吃完时,堂上的说书人下来连灌一口茶水,结束了今日的回合。
茶楼大厅本坐得满满当当,说书人一走,不少人便结账离去。姜繁坐在临窗的位置,侧头听隔壁食客拦下小二问话。
“那名当众自荐的女郎如何了?可是如愿了?”
小二赔笑答道:“自是如愿了,这可是花神娘娘首次以蝶赐福呢!”
食客还想再问,那小二往上头指了指,小声道:“既入了府,便不好乱说了。”
即便只是个妾室,那也是能面见官家老爷的,岂能让蜚语在市井大肆宣扬?
那食客自然心领神会,不再追问。而姜繁却注意到小二说的“以蝶赐福”。
姜繁又叫住了小二:“请问,你说的以蝶赐福是?”
小二猛地瞧见一张美人面,愣怔一瞬,而后笑道:“女郎也是为花神节来的?”
他眉毛一抬,热情解说。
“您刚刚也听了,那年的花神节盛典上引来一只蓝纹凤蝶,自那之后,每年那只凤蝶都会飞来,在一众祈福女郎里选中几位落在发间,那可不就是花神年年在为我们赐福?”
“明日便是花神节女郎便可瞧见。”小二手掌挡在脸侧,小声说道,“悄悄与您说,据我观察,那凤蝶就爱颜色好的,女郎生得好,明儿准能得到赐福!”
“那便借小哥吉言了!”
姜繁笑着向小二道谢,手中的茶杯转了转,被这奇特的凤蝶引起了兴趣。
——
太守府。
映梅穿着中衣,潦草地披上外衣便坐在了铜镜前。
镜子里映照出一位脸色苍白,气色沉郁的女郎,素白的手抚摸上那张脸,映梅皱着眉问身后的小竹。
“我瞧着,是不是老了许多?”
“哪儿的话!不过是昨夜太过惊吓。”小竹上前来为映梅梳发,“您如今正值年盛,待养养精神,便又是这太守府独一份的美貌了。”
铜镜中的女子微移眼眸,视线落在发间那双细嫩的手,手指纤细灵活,就如同小竹才十五岁的年纪,鲜活青春。
“再漂亮的皮囊也比不过最年轻的身体。”
这太守府后院新人一年一年地进,她一年一年地老去,却总有那处在最鲜嫩年纪的女郎走到严耿的身边。
“明日又是花神节了,不知今年太守府会进来几位妹妹?”
思及今日城里的热闹,小竹撇撇嘴,抱怨道:“每年都有效仿姨娘的女郎,难不成全临春城的女郎都盯着我们太守府后院了?”
映梅扯了扯嘴角,轻笑:“谁让太守府后院的门常开呢?”
言及严太守,小竹鼓起脸颊,却不敢接话,只另起话头:“新请来的道长有些本事,老爷念着姨娘昨夜受到惊吓,特意为姨娘请了符。”
她使了使眼神,候着的丫鬟便去取了装着符咒的香囊过来。
“姨娘贴身放好,那道长说了,像昨夜的事便不会再碰见了。”
小竹昨夜亲眼见谢雁鸣救下映梅,心里对他的本事很是信服,虽说前几次出事的都是姨娘,但难保不会波及侍女。
如今来了厉害的道长,她连走路都多几分底气。
映梅拆开香囊,指尖碰到黄纸的朱砂符文,脑海里忽然浮现昨夜浓雾里,惊鸿一现的那名公子。
那时她意识昏沉,却也一眼惊艳。如此温柔俊美的公子竟然是妖物吗?
香囊被放在梳妆台上,映梅指了小竹:“晓得了,对了,去问问老爷何在?”
小竹应是,退出内室寻婢子去打听。
严太守正在书房踱步。
昨夜映梅被救下,醒来后因意识不清,也无法具体描述那妖物是如何害人,请来的谢道长也只能送出一张符咒,以免那妖物再次寻上映梅。
严耿当即表示,要为他府中众人皆请一张,如此一来,或许那妖物短时间内无从下手,也能保下他府中之人的性命。
“太守不必如此,从之前的作案手法来看,那妖物的目标皆是太守的姨娘,对其他人并不感兴趣。”
谢雁鸣手执长剑,剑鞘抵住严耿的手臂,稳稳托住,拦下了严耿的揖礼。
这番话并未让严耿脸上的愁闷消失,他再次开口道:“那是否能为小妇们各请一张?道长,非我强人所难,明日便是花神节了,实在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也不需多厉害的符咒,能护住个一日两日的,再加上道长震慑,让众多百姓安心度过花神节即可。”
长须霜鬓的太守言辞恳切,谢雁鸣答应了:“也可。只我并未随身携带足够的符咒,还请太守备些朱砂黄纸。”
“自当自当。”严耿喜上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