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寻亲
的书籍里,学过以血寻亲之法,父子血脉相通,用杨昌利的血定能寻到杨廷春的所在之处。
姜繁回忆起书上的内容,脚下步伐暗合阴阳八卦,心神顺着面前血珠的牵引,升入夜空,拂过树叶,穿过河流,进入云雾山。
姜繁此时仿佛就是一缕风,吹过树叶时,她能闻到花草木香,掠过河流时,她能感觉到冰凉的涌流。带着草木香与水汽,她最终停在了云雾山深处。
这是一处山谷,血珠的牵引在此处中断。
姜繁心神扩散,肆意窥探这处山谷,悄悄挂果的小树,暗夜找食的野猪,晚来归巢的小鸟……
姜繁皱眉,她未发现一点人气。
可血脉的牵引停止不前,除非这处山谷有古怪……
姜繁心念一动,神思正欲归位,却发现一棵槐树旁有道透明的身影。
密林里夜色如墨,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身着粗布短打的余平若隐若现,双脚隐没于黑暗,整个身子悬浮在半空中。
姜繁随心而动,落在老槐树上,只见上次那一身匪气的余平,此时面目青白,双眼通红,两滴血泪自眼眶而出,带出血痕。
而他的身影也随着血泪的泣出,更加凝实。
隐忍的低吼落在耳畔,姜繁即刻神思归位。
“这是,要成厉鬼了……”
院内的枣树沙沙作响,后侧方房内烛光摇曳,姜繁叹了口气,迈进房内,便瞧见秦晓雪和衣而眠,脸颊仍有泪痕。
姜繁为她盖上薄被,将她手臂放进被褥时,发现秦晓雪手上拿着东西。
姜繁轻轻拨开她的手,一个拿着书卷的小泥人露出来,是小时候的杨廷春。
姜繁灭了烛火,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血脉牵引停止不前,又有那快成厉鬼的魂灵,那山谷她定要去查探一番。
云雾山于黑夜中巍然屹立,蜿蜒数百里,山谷无数,姜繁重新施起血脉寻亲之法,跟着血脉的牵引往深山里去。
深山里古木参天,草木苍茏,野草没过姜繁的膝盖。
槐树下的余平血泪成珠,只剩脚尖还未凝结。他周身鬼气弥漫,阴森又嘶哑的嗓音不停地喊:“娘啊……娘啊……”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他只是为人带了一次路,为何就丢了性命。
他卖山货挣了银钱,给他娘带了姜家香烛,买了布料,他娘还在门口望着他啊!
泪水漫过眼眶,余平眼前一片血红,他死死地盯着前方,他老娘还在等他。
“叮叮——”
清脆的铃铛声在林间荡开,余平思绪有一刻停滞,眼前的血色褪去。
一位妙龄少女出现在余平面前。
夜色浓重,少女身着素衣,腰间挂着一只莹白玉佩,手执一盏桑皮纸灯笼。
烛光荧荧,清风徐徐,少女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你是要去找你娘吗?”
余平听见眼前的少女问。混沌的思绪被拂开,焦灼的内心被安抚,他缓慢地低头。
他想起来了,这是姜家卖香烛的那位小娘子。
鲜红的泪珠划过余平的脸庞,鬼声幽幽:“我买了香烛,我娘,还在等我啊……”
姜繁皱了皱眉,这执念太深,都不理人。
老槐树属阴,树根处聚集了一团鬼气,正一点一点的修补着余平的脚尖。
在脚尖凝成的那一刹那,余平猛地蹿出去,鬼魅无形,缥缈难捕。
“娘!”
“啧。”姜繁伸手,元炁在掌心迅速化作一条银色长鞭。
功法运转,槐树底下的鬼气瞬间被转化,长鞭急速拉长,姜繁一甩一拉。
眨眼间,那余平猛地又出现在原地,只脖颈间套着一条银色长鞭。
余平大怒,浓重的鬼气将姜繁包围。那鬼气比夜色还要黑,触之觉寒,阴森可怖。
凄厉的哭嚎在姜繁耳边响起:“为何要拦着我!我娘在等我!”
姜繁丝毫不受其影响,四周鬼气弥漫,而她脚下始终干净明亮。
“安静!”
姜繁拉紧了鞭子,提着灯笼走到余平面前,斥道。
化炁带来的清风吹起姜繁的衣角发梢,余平这才发现面前的人一身道法。
风过树止,余平想往后飘又被脖子上的长鞭限制。
姜繁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才问起他是为何出现在这。
闻言,余平横眉竖眼,鬼气又要弥漫。
他那日买了香烛后,又买了不少东西,银钱花得心疼,听闻有人想进云雾山深处,花高价找人带路。他想,他本就是要回山里,顺路带个人,还能再赚一笔,岂不乐哉?
于是他找到那人自荐,那人一身好料子,瞧着像是富户人家,说要休整一日,让余平等了一天,便把酬劳再翻了一倍。
余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