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盼
奚景赫按住真君,懒懒散散的吐出几个字:“不必。”
微风又起,街道不时传来铺子的叫卖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真君眼前顿时一亮,手指不自觉的将剑克紧了几分,急忙忙道:“徒儿,吾有要事在身,不便陪你。三日后,在花朝园汇合。”
“唉,师尊……”,她跑出酒肆,直到再看不见师尊的影子,才依依不舍的回头。
她一眼便望见奚景赫此刻手中把玩的一把小刀,表情玩世不恭,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本不该衬他妖冶的长相。然而这些性格出现在他身上,却与他自身丝毫无违和感。
她眼见奚景赫将那小刀悬空转了几圈,稳稳落入他指缝间。
“奚景赫……你在干嘛?”她凑近几分,想看清他表情。
奚景赫并未抬头,刀锋轻而易举的被他插入木桌面上,仿佛只是随手一插。木桌吱吱响起,他握住刀柄不费力的连根拔起。
下一秒,他抬起头,转向她,修长的左腿塌上桌面,令人猝不及防。
就在她以为奚景赫要拿小刀戳她,他却飞速将小刀换了方向。刀尖对准他,刀柄缓缓抬起她的下巴。
看清少年眸中阴戾的色彩,她内心疙瘩一下,心脏跳动的很快,似要冲破喉咙。很快,她似笑非笑,极力表现的自然。
若不是他生得这般好看,甚至见他方才的神色,都有几分惊骇。
她欲动动嘴唇,却听少年先开了口:“看够了吗?”
思思的下巴自刀柄而下,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厚着脸皮支支吾吾的道:“你好看,我……我多看你会儿还不行吗?”
闻言,他委实是气笑了,只是笑容中照例不乏邪气。
不知何时,他想起少女眼中不乏生动的笑。不对!她老是不安好心,谁知哪次又蒙骗别人。也就哄哄那些可笑的凡人,以及她那蠢货师尊。
思及此,他忍着眸中愈发翻滚的戾气,讪笑道:“常思芸,给我收好你的坏心思,谁知道你心中到底藏有几个鬼?”
“现如今倒好,是你技不如人,恶劣的本性原形毕露。再刷小心思,我可以即刻杀了你。”
他以为会见到少女眼中片刻失神担忧的模样,不想,她只是很安定的点点头:“恶人同恶人谈话,何须装模作样。”
“奚景赫,我就这么坦白跟你说吧。我乃魔族之后,绝非什么善茬。遇见我,算你倒霉。”思思露出上排两颗小虎牙,奶凶奶凶。少女浑然不知。
魔界魔后?他微不可查的皱皱眉。
她感笃定,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身份。
他冷笑一声:“滚出去!”
也是因为一句“滚出去”,她只身跑到酒肆门口。狂风吹起少女的衣裙,树下花瓣纷纷飘落,跌落到少女粉白的裙摆。
她也不是为了赌气,而是想看看小魔神的反映。可她等啊等,却只等来闲言杂碎。
“大晚上的,小姑娘独身一人也不回家,莫不是被丈夫嫌弃,丢弃在外了?”
“唉!可别如此笃定,丫头如此貌美,若是把她抬回去,老大必定重重有赏。”
粗大汉使了个眼色,将堪堪起到他肩膀高的瘦弱男人弹开:“去去!我先来的,小娘子自然归我……”
大汉上前几步,蓦地惨叫一句,吓得一圈看戏的众人频频后退。
“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思思见状赶紧躲在少年身后,指向汉子:“是他,他要害我。”
?什么情况?
说罢,奚景赫一脚踹上去,这一脚还不轻,粗大汉不受控的喷出几口血。事后,他又补了一脚:“呵!还不快滚。”
粗大汉望见少年乖戾的微笑,竟比腊月的冰窟还冷。他不绝牙齿打得咯咯响,是以猎豹的速度离开了酒肆。
思思双手环住奚景赫的后背,小脸埋到他颈窝里,好闻的檀木香再次扑鼻而来。
“抱好了吗?”前面人冷冷出声。
“哦。”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对准奚景赫的背影竖起中指。
他很轻的笑了笑。
*
两人开了两间房,都是隔壁,有任何动静便听得清。
思思翻开包袱,里面还剩一件干净的淡黄衣裙,边角点缀着大朵大朵金花茶。她搭在黄花梨桁上。
思思盯着手腕的月白银链,想起与阿姐在一起的时日。
她无数次想象与阿姐再见时的情形。或许在某处热闹非凡的大街;或许是在大名鼎鼎的揽月轩宗门口;抑或是祖母的小庭院。
有些事只容她想想便好,诸多身不由己的事自己确实无法决定。那么,她就去寻她。不少事情,她需问个清楚、明白。
也许,船舱那夜专门来提醒他的鹅黄杉少年有办法找到她。
烛光摇曳,婆娑起舞,星火上蹿下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