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诺亚城（下）

圣诺亚城是一座古老又年轻的城市。地表建筑基本上拥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地下却是这几年内新建起来的。

地下城的灯火通明，24小时恍如白昼。商业娱乐向地下迁移，地表越来越少人出来走动了。能见到比较多人的地方只剩下各个公园——可能就公园和喷泉，依然是人们所衷爱的吧。

夏季的地表生态非常好，街边绿化葱郁异常，很少有市政进行打理的感觉，里面似乎随时可以蹦出点蛇或者野兔什么的。

“圣诺亚这里，好少高楼。”雨漫走了好几条街之后，终于感慨了起来。

“这个城市够古老，一直是国都。也因为这样，改建地下比较方便，以禁咒为基础打造的地下城，其他有实力的城市也想效仿的。”

“禁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真的法术都用不了了吗？”

“这个禁咒主要是针对恶魔的。有了这个禁咒之后，教会对于与人有契约的恶魔追踪也放宽了很多，方便了夜阁对恶魔的管理。他们主要是负责拔除使魔的人类标记。”

这么说着的夕默也不自觉哼了一声：“式联就是给夜阁和教会做他们都不想做的那些看起来不光彩的事而存在的。未及时拔除印记的人类被使魔追猎就是让我们清除，夜阁不想至高天插手自己的管理，就要求我们安排人在地表做魔息隔离封印。”

“两边的事情都做吗……”有那个必要吗……雨漫叹了口气。

路过一家古玩店的时候，她突然拉着夕默进去。

“古董都是很贵的，你要买吗？”给式联打工的夕默捏了把汗，他可真不一定买得起。

“我只是去看看。”阿斯兰他也喜欢这些呢……

店里，店主是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人。

他见店里来了个年龄不大的姑娘，很是好奇——一般这种店都是以年龄大的顾客为主，近些年地表生意寡淡，若不是为了屋外的鸟鸣，他也早就把店挪地下了。

古玩店的货架上整齐地陈列首饰和摆件，很有西欧特色。

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的画作，有一幅和她当初在教会的集市上看过那本世界名画上的一模一样……当时还能坐在他身边看，虽然他一直没告诉自己为什么作为家教在自己身边……

“喜欢这幅画吗？小姐。”看女孩东方面孔，店主也戴上了同声翻译耳塞。

“嗯，不过我并不真的会欣赏这幅画……”雨漫如实说道。

“不会欣赏才是正常的，这是中世纪的画作，和我们现代人隔着遥远的岁月。移情异景，我们未必能真的理解当时作者的理念。”店主也有自己的看法。

啊……可无论是哪个时期的作品，她都不是太会欣赏吧……除了画之外，欧式的器皿是最让她觉得大开眼界的。

瓷器的风格都很华丽，色泽明艳亮丽。原产于德国的瓷质水壶，壶身有马的立体造型，另一个壶身是开屏的孔雀。尽管会觉得这些造型会增加壶的重量，不是那么实用，但漂亮和当时工艺的精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都是很贵的东西吧？”夕默兜了一圈感慨道。

“当然也不是，不然就不会有淘古玩的说法了。”店家笑了笑，从身后的抽屉里抽出一个木盒子，拉开盒盖，里面是一颗圆滚滚的绿松石。

“这个就很普通嘛，绿松石而已。”夕默不解地看了看。

“确实是绿松石，这颗是百年前我曾祖母陪嫁之物，品质极高，但毕竟只是颗松石，实际价值不如纪念价值高。”店主把这颗松石穿回盒子下方的项链上，单作为绿松石项链来说，它已经算是夕默见过的里面最漂亮的了。

“确实很漂亮。”雨漫靠近了它看，都能隐约看到它的表面映出自己的脸。不过再漂亮也没钱买，她真的是身无分文。

“你喜欢的话，可以便宜卖给你，在我看来，你和这颗松石一样无暇。”店家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喜欢吗？喜欢买给你。”夕默也觉得这石头和她挺称的。瓷蓝色的表面，和她身上心的颜色有点类似。

“不用了，我这种没工作的人，就不合适买东西的。”原本也只是一时兴起逛逛罢了。

店家倒是挺理解，也没继续推销自己的东西，给女孩介绍起了其他的店里比较有名的珠宝器具。或者是店里客人真的很少吧，来了人无论买或者不买，店家都一样高兴。

随便在外吃了个饭之后，俩个人就开始往回走，不及时回去的话又会在日落时分被赶到地下。

“之前跟着你的渊去哪了？”回去的路上，夕默也试探地问了问那个恶魔的情况。

“他说不想被式联的其他人知道他跟着我，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他明天会跟我一起去夜阁。”

“明天……如果有什么事，你不用太顾及我们。听说夜阁的主事人是一个实力莫测的魔女，不知道她会提什么条件。”

“没事，我们不再用那力量去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