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毛遂自荐
下午5点钟正好是大家下班的时间,马开江在办公室约见了一个在黄桥镇报道站工作的小伙子张世尘。
原来这个张世尘前两天斗胆给马书记寄一封挂号信,这封信既不是请求县委主要领导帮助他解决什么实际困难的求助信,也不是要求人家亲自出面处理某个贪官污吏的举报信,而是一封颇具趣味的充满天真色彩的自荐信。
在这封比较稀罕的自荐信当中他的主要意思是说,才华小溢的他一直以来都有志于在更大的舞台上做好通讯报道方面的工作,好为青云县经济社会的快速健康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他希望有机会能够到县委某部或者是县电视台、县报社这样的单位工作。
当然,无论领导安排他到那里工作,一开始肯定要有一个试用期或者考验期的,这个道理他懂,他有信心有能力经受住这样的试验或者考验。
同时,他还有重点有选择地逐一列举了自己以前在该领域取得的若干样比较骄人的成绩,并且还简明扼要地颇具眼光地提出了自己今后的某些人生规划等等。
换句话说就是,这位说话办事看起来着实有点异想天开和不拘一格的年轻人要给马开江来一个新世纪的毛遂自荐。
结果非常意外的是,当然也特别幸运的是,他这个根本就不入流的原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指望的奇葩举动,竟然一下子就引起了马开江的浓厚兴趣和强烈好奇,书记大人居然真的安排时间接见他了。
张世尘随信寄来的还有一份大约有12万字的打印文稿,内容方面全都是关于本地抗日女英雄张芳英的,这里面有各种有关的评论,有许多实地采访记录,有收集到的各种旧资料,还有一些早就泛黄模糊的老照片,文稿的题目就叫做《青云县抗日女英雄张芳英的传奇一生》。
实际上马开江之所以会让余卫真通知这个看起来比较好玩的张世尘来县委大院觐见自己,其实主要还是想和对方谈一谈这份文稿的事情,看看这位小伙子能不能再深入地挖掘挖掘这方面的情况,而不是因为他要满足对方调换工作岗位的天真要求。
马开江提前在心里给这位小伙子留的时间是15分钟,最多不超过20分钟,如果来者确实没有什么特别过人的才华和表现的话。
他在对方临进屋之前就非常严肃地告诉自己,这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回的破格举动就当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和头脑发热,就算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消遣着玩了,今后再也不会搞这种所谓的“礼贤下士”了。
到了事先约定的时间了,一秒钟不早,一秒钟不晚,天下所有的钟表全都不约而同地跑到了固定的位点,余卫真就按照既定的力度和节奏敲了敲马开江办公室的门,并在明确地得到对方的点头许可之后,很自然地就将一脸腼腆和激动之意的张世尘同学留在了书记的办公室里。
“来吧,小伙子,进来,进来,快请坐,快请坐——”马开江笑意盈盈地冲眼前这位初次觐见者说道,同时非常罕见地从自己的宽大座位上站起身来,几步就走到了办公桌前偏北一些大约1.5米的地方。
“谢谢马书记,谢谢,谢谢——”张世尘连忙再次弓腰回应道,脸上的笑容简直比盛开在春天里的菏泽牡丹还要红艳动人。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他才搞明白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其实他不应该喊人家“马书记”的,而是应该喊一声“书记”,前边加了一个“马”字就是对人家都不尊重,不礼貌,不重视。
不过呢,此时心情尚好的马开江并没有在意和追究这个小细节,他知道对于眼前这位一直在乡镇基层工作的小伙子来说,对方能有勇气接受安排来拜见自己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不能再要求那么多了。
说话的同时,宾主双方就已经礼貌地完成了握手的程序。
张世尘在异常清晰地感觉到强烈的紧张和激动之际,不禁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转头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赫然发现这个屋里的哪一个干净而又平整的浅灰白色布艺沙发都不适合自己坐。
他觉得自己倘若坐得远了,就不方便和人家领导沟通交流,如果坐得近了,那个宽大而又厚重的公办桌又会结结实实地遮挡住自己观看人家面部表情的视线,要是选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吧,自己又搞不清楚具体哪个沙发是主人该坐的,哪个又是客人该坐的,而且他根本就不确定过一会儿平易近人的马书到底是会坐在人家原来坐的椅子上呢,还是会非常谦逊地选一个合适的沙发坐下来陪自己聊天。
于是乎,他在最后一刻终于非常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只有老老实实地站着向人家汇报工作和思想,恐怕才是当下最为合适的举动,尽管人家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和气极了。
“坐这个地方吧。”马开江非常随和地说道,同时用手非常明确地指了指安安静静地坐落在自己办公桌前面的,那一把看起来特别普通和低调的,上面覆盖着一层泛白的绿布的木头椅子。
他当然非常轻易地就看出来在对方心里欢腾洋溢着的那份对他来讲早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