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他以前在水利局干副局长的时候,就整天日马遛猴、嘻嘻哈哈、胡嚼乱吣的,根本没点正形,那个时候谁知道他姓甚名谁,谁知道他算哪根葱哪根蒜啊?”马建堂气哼哼地褒贬道,满怀激动地开始亲自动手来一层层地扒开朱得远身上披着的花里胡哨的画皮了。
“哦——”马开江不禁唏嘘道,停下了手中的签字笔。
“后来有一回巧了,也该着他走运,市水利局的老一不在家,可能是去省厅跑项目去了,然后他奉命去给吴建设汇报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咱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捣鼓的,结果吴市长一听,一下子就相中他了,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实干型人才,从此就拿他当个人熊看了,你说搞笑不搞笑?”马建堂继续“稀里哗啦”地讲道。
他那个硕大的黑色方形话的匣子一旦主动打开了,就开始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了,同时整个脸上都挂着极为明显的对朱得远从前的所作所为非常不屑的意思。
“嗯,就这么简单吗?”马开江哑然失笑道。
“哼,事情的确就是这么简单啊,你想不到吧?”马建堂又十分厌恶地说道。
现在,似乎他本人也亲自经历了一个从不理解这种奇葩变化到慢慢地理解了其中的道道的痛苦而无奈的过程,毕竟天下有很多事情就算他再看不顺眼,再无法理解和接受,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阻止和改变,哪怕他现在已经位居实职副厅级的高位了。
“我的老天唻,就凭一张巧嘴?”马开江哭笑不得地说道。
然后,他又把自己从小到大都认识的嘴巴比较伶俐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也没发现谁能凭借这个小小的优势爬到多高的位置,干出多大的业绩。
“是的,就算这样,就问你服不服?”马建堂憋着一股子牛劲憨憨地问道,反正他心里是绝对不服的,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服,必须得服啊,是不是?”马开江哈哈大笑道。
“你想想也是啊,他这家伙就算人品再差,能力再逊,干事创业的本事再小,那也架不住老一喜欢他呀,是不是?”马建堂同样哭笑不得地说道。
此话又一次完美地阐述了什么上边有人好办事,什么叫老一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什么叫不拘一格用人才。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马开江有意恍然大悟地说道。
其实他在一开始也想到这一点了,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勇气直接说出来,因为他怕自己一旦判断失误了,把话说过头了,会影响马老师的正常发挥,会损害自己在马老师心中的良好形象,会显得自己对什么事都表现得大惊小怪的,从外观上看着很没有出息头,或者缺乏很好的定力和耐性,遇事总是沉不住气,以后恐怕难以成就大气候。
“不然的话,你以为呢?”马建堂先是特别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然后又无可奈何地摇着大头叹道。
看来他这么大一个英雄人物平时看不惯的事情也不少,肚子里积压的怨言也很多,只是平时轻易没有向知己倾诉的机会而已,他这回可算是逮着了,当然要好好地卸卸货了。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变化就是这么邪乎,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就像看特别烧脑的侦探悬疑电视剧一样,一般情况下谁也猜不准后边的情节会怎么变化和演绎,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样的。”老马道。
“但是呢,事情的整个发展变化的过程让人又说不上来什么,也挑不出来什么大的毛病和错误,因为一切都是按程序办的,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马建堂颇为懊丧地发着自己的小牢骚。
同时,他又很自然地以为对方一定能够充分体会到自己的这种切身感受是多么的真实和强烈,他在以前的日子里又是如何强迫自己耐着性子默默地忍受和静静地接受的,因为平时在工作和生活中碰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烂事情的人绝不止他一个人。
“是啊,这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啊。”马开江十分正式地开玩笑道,至少在形式上看来他对此事的态度还是十分豁达的。
他衷心地希望敬爱的马老师不要过于沉溺这种似乎永远无解的负面情绪当中,毕竟全天下所有的人都需要看开,想开,活明白,活透彻,活出自己的风格和特色,谁也不能例外,谁也不该例外,就像谁也不该闲着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一样。
“他这回能出奇制胜地去青云县当这个县长,把许多原来很有希望的人给撇一边去,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很意外,因为这么安排简直有点闹着玩的意思,不太符合正常的人事调整。可是呢,最后人家就是硬生生地当成那个县长了,旁人你就是再看不顺眼,再不能理解,再有别动意见和看法,那又能怎么着啊?”不由自主地发完一番和普通人发的牢骚同样不值钱的牢骚之后,马建堂又气鼓鼓地感慨和叹息道。
此刻,一种非常接近于生不逢时的闻着就象伊利酸酸乳一样的神奇意味瞬间就将他完全地笼罩住了,使得他一时半会也脱不了身了。
马开江听后很自然地摆出来一副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