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

晚自习结束，许何夕到家。

她照常写作业，刷题，直到开门声响起。

“许昌盛！你究竟什么意思？女儿你不养，你让我这个姨妈来养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天在外面干些什么？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估计是他又喝酒了。

“你要是真想跟我讲个问题，那我就跟你好好算算，你工作吗？家里的钱不还是我挣？你别跟我提季欢嘉，都死了还说什么说？”

“你要脸吗许昌盛！我和你说……”

“烦死了。”许何夕无奈，脑袋里嗡嗡的，捂着耳朵叹了口气。

不久，听见许昌盛和季欢瑜都摔门出去，煎熬终于结束，她换上一双帆布鞋也出了门。

许何夕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这条道没有尽头，她眼神空虚，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想和人说说话。

“嘟……嘟……”电话没有人接听，许何夕低下头正准备挂断，那边突然接了：“许何夕。”

许何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给江今，不知所措道：“江今，你在哪啊。”

也许是听出来了许何夕语气的不对劲，江今嗓子有些发干，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了？”

许何夕没应。

“我来找你。”

江今不知道她在哪，他记得，许何夕总是在那条夏天会开花的那条路上散心。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江今边跑边往那条路上看着，找她的身影。

她正在一家很早就倒闭的馄饨店门口坐着，两条手臂伸直放在腿上，脑袋抵在上面，疲惫至极。

许何夕感觉到面前有束影子照下来，抬头后被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江今又静下来，江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许何夕眼睛发酸，她还是盯不过他，只得移开视线示意他坐下。

“怎么？”他明明能猜到是什么事情，却还要问，许何夕吸了吸鼻子，没答。

气氛静下来几分钟，她无厘头地说起话，那么痛苦的经历，她的语气却平静地吓人：“我觉得，我有点撑不住了。”

江今转头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们真恶毒。”许何夕又蹦出来这一句话。

“谣言满天飞，不是说谣言止于智者吗？怎么重点高中里的人也不分是非？”

“家里也是，天天吵架，我都替他们累。”

许何夕低下头用手撑着下巴，江今一直没发声音，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死了算了。”

他本来没什么，只是静静听着，“死”字一冒出来，他跟她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许何夕也侧头看他，两人身高差还是挺大的，但是她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江今炽热的体温。

“江今，你保护我好不好。”她凑近了些，小声道。

许何夕红了眼睛，江今从没见她哭过，伸手帮她擦眼泪。

“别哭。”

心中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他眼中的隐忍、克制全被许何夕捕捉。

她突然移开身子“我……”她发觉自己越界了，正想说抱歉。

却被江今打断：“我们。”

许何夕把头抬起来：“你说……”

江今继续说“我们一起考大学。”

许何夕理解他的意思：“好。”

“所以我们现在算‘战友’吗？”

他笑了，点头。

“那你更要保护我了。”她嘴角弧度深了些。

“肯定啊，不保护你保护谁？”

“不愧是江哥。”她玩笑，然后戳了下江今的脸。

江今站起来，顺带示意她往她家的方向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许何夕小区门口。

“别熬夜，明天小区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