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灯光闪,机器准备开。
导演见到陈舞的打扮,眉头稍松,虽然仍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
“开机吧。”
陈舞走上舞台,音乐响起。
她随着前奏,缓慢地摆动身体。
后台有几个工作人员抱着衣服路过,有人想留下听陈舞唱完,一个蓝衬衫工作人员努努嘴说:“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了她彩排。她就是个录音棚歌手,现场完全不行。”
那人吃了一惊:“不可能吧!那她还敢来这音乐节目?那么多歌手、乐评人都在台下看着,唱砸了怎么办?”
蓝衬衫从鼻子里哼一声:“嗤,我们这是录制的,又不是直播,怕什么?后期修啊。乐评人不会乱说话的。他们都收了卫琦的钱。”
那人更惊讶:“是吗?卫琦居然还有钱收买别人!”
卫琦听见这讨论,往说话处望去。
有人注意到阴影里的卫琦,立刻拽了下蓝衬衫:“你看看,她是不是……”蓝衬衫心不在焉地看过去,一看清了卫琦,骤然住了口。
卫琦抱着手臂,冷淡地点一点头:“是。”
一时,无人敢说话。
这时,一阵欢呼和尖叫骤然涌起,他们才一起往外看去。
空灵的声音响起,观众们骤然被敲到心里似的,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着她的歌,陷入幻境。
一束灯影打在陈舞身上,她背对着镜头,影子被拉得很长。
那几个人一时也忍不住开口:“不管她能不能唱,她这台风可以的,很有舞台魅力。”
“台下看着挺……”他们顾忌地往卫琦那边看一眼,见卫琦没看他们,就赶紧又讨论起来:“台下挺普通的,上台真是不一样。”
“她这一身好看,不知道西装什么牌子?”
“我喜欢她的短裤,渔网袜也不错啊!”
“这种人就是为舞台而生的。可惜了,灾难现场……”
陈舞一开口,第一句唱完,他们立刻疑惑地看向蓝衬衫:“怎么感觉跟你说的不一样啊。她唱得可以啊!”
蓝衬衫也有点惊讶,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可能稍微练过了,反正后面你就知道了。”
那导演也在台下看着,总觉得陈舞正在酝酿着什么,那股强烈的力量被隐忍着,压抑着,在她低缓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谁又甘心做扯线公仔——”
忽然,她狠狠扯下西装,露出了一身妖冶的打扮。
锁链在她身上晃荡。
那振翅的蝴蝶胸针仿佛随时要破茧重生——
“我不甘心!”
众人不自觉瞪大了眼睛,根本忘了讨论。
导演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怎么脱了!”
陈舞吼完那一句,像蝴蝶张开双臂,从高高的站台上,飞跃而下。
所有人惊得心脏紧缩,望着她从舞台坠落。
那一瞬,灯光全灭。
台下的观众忍不住探头去看。
突然,光影亮起,照在那一具无声的身躯上。无数的乐器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扑来,温婉的女声,极其古典的小提琴音,童音哼唱,重叠的回音……让人如身临其境。
而陈舞从地板里一节一节“咔咔”响般抬起手臂,四肢,撑起那散架的骨头。她再次站了起来,一霎那停顿后,她猛烈地舞了起来。
“来啊!跳吧!跳吧!”
劲歌热舞,如潮水,狠狠冲向每个观众的耳膜。
她拽着麦克风,轻松飙到顶。
高音震耳欲聋,夹杂着观众们难耐的欢呼。
棚内的天花板,片片声浪。
门外有人路过,也忍不住回头看上几眼。
这首猛烈的歌,如烈酒般。看起来是水,初入喉咙也没太感觉,但后劲极强,直冲脑门!所以,当音乐停下,观众们经历了一番跌宕起伏,一时都没回神,是真的恍惚了。
陈舞背对着镜头,从地上捡起那西装。
“我有名字。”
“我是陈舞。”
刘希在旁边也看得呆住了,转头看向卫琦:“……难怪她肯穿这外套,原来有这设计!”
卫琦笑了。
导演等人全傻眼了。
他们都是看过彩排的,很清楚记得陈舞是怎么糊弄了事,站桩唱歌,连高音都不飙上去。导演都担心她记不住站位。
谁能想到她有这么强烈的爆发力?
幸好没换衣服!
幸好卫琦给了她一身外套!
她浓烈的个人风格,暗黑,疯狂,与她的表演风格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后背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出色的现场演唱,让他几乎以为这里不是摄影棚,而是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