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粒粒

走到他们面前。许洋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给他看了一眼襁褓中睡得安详地婴儿，又仿佛怕不小心被偷走一样，迅速地收了回去。

“这是妹妹哦。”乔明良诱哄道：“小乘还记得吗？妹妹之前生病了，现在病好了，爸爸妈妈就把妹妹接回来了。”

乔乘点点头，并不出声，显得很木讷，让感觉自己最近一直在放低身段维护家庭的乔明良有几分烦躁。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眉心出现几条深刻的竖纹，眼角余光极快地扫了一眼还沉浸在孩子回来了的喜悦中的许洋，一声极轻极闷的啧声被压抑在了嘴里，并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

沉醉中的许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耐，一直仰视着他们的乔乘却看得明明白白。

妹妹……

他看着朴素的襁褓，神情里出现了一抹困惑：‘妹妹’回来了，爸爸妈妈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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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洋醒来后就一直沉默地看着放在床边的婴儿车，表情很复杂。

乔明良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发现她今天难得清醒，趁机道：“收养手续都办好了，再送回去对孩子也不好，今天看看时间去把她的户口上了吧。”

许洋没说什么，无动于衷地接受了乔明良地安排。只是在准备填写名字的时候突然插口道：“不许叫乔粒。”

乔明良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对工作人员道：“那就叫乔……灵好了。”

“哪个ling？”对待本市的杰出商人，工作人员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特意问了一句。

乔明良对这个收养来安抚妻子的孩子的名字并不太在意，正要说灵巧的灵，却被许洋截住了话：“菱角的菱。”

工作人员完全没发现夫妻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端正地写下了‘乔菱’两个字，这个被亲人嫌弃的孩子就正式落户到了乔家。

“既然她已经被接到了家里，以后就好好生活吧。”回去的路上，乔明良感慨于这段日子的难过，见副驾上的妻子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安慰道：“都过去了，会越来越好的。”

“是吗？”许洋反问了一句，语调轻飘飘的，但她并没有等乔明良的回答，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转过头去看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似乎是柔软地叹了口气：“是啊，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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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菱从小就是个幸福的孩子，爸爸对她予取予求，妈妈虽然有时候脾气有点大，但温柔的时候对她也很好，唯独哥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她不远不近的，只有在爸爸妈妈面前才会亲切一点。

她小时候还会不解，因为哥哥的不亲近而难过。不过她现在知道原因了！他肯定是因为被二胎——也就是她——抢走了爸爸妈妈的注意力而闹别扭呢！

她昨天刚过生日，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会和幼稚的哥哥计较什么的。

十二岁的乔菱自得地叉着腰，站在楼梯上看着乔乘出门的背影，如是想着。

自认已经是个独立大人的乔菱今天拒绝了司机的接送，选择自己坐公交车上下学。投入硬币的时候，清脆的当啷声回响，她骄傲地挺起胸脯，昂首挺胸地走到车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得地想着：也没什么难的嘛，刘叔叔就是太紧张了！大人总是这样，太爱多想了！

然而没过一会她就后悔了。

公交车停靠了很多站，陆陆续续上来了很多的人。人一多，汗味就重，偶尔有几个人还带了早点，各种味道交融在一起，还混合了汽油的味道，特别难闻。

乔菱有点小洁癖，有点不太自在的往旁边靠了靠，小小的一团缩在座位上，看起来非常紧张。

她一直竖着耳朵，就怕错过要下车的站点，但是即便她已经很专注了，也依旧没办法在喧闹的公交车上听见扩散不太好的喇叭的声音。

乔菱只能离开座位，紧紧抓着书包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后门边看着每一站的路牌。

公交车很不稳，经常急停或者突然加速，乔菱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但因为人全都挤成一团，反而让她诡异地保持住了平衡。

等她终于下车的时候，她可谓松了一大口气，并决定以后都不坐公交车了。

大人也不总是那么蠢的，起码他们有些经验是可以参考的。乔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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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站牌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中间却没有换乘的车，乔菱只好又徒步走了过去，把她累得够呛。

理所当然的，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一直是个乖孩子的乔菱是第一次迟到，在面对班主任谴责的目光时，她羞愧地低下了头，脸上烧得厉害，心里不断重复道：没有下次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