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夏以安来到寨子后面,便隐约看见了被藤蔓遮掩的石洞。他环顾四周,便快速地拨开草木,钻了进去。
“夏公子,你可算来了。”一位身形彪悍的男子迎上前去,语气焦急。
夏以安对着他拱了拱手,走向站在中间的白义,恭敬地说道:“白长老,不知叫我来所谓何事。”
“如今清风寨岌岌可危,男子需要在山上背水一战,需要一位能人将寨中的妇孺带下山去。”白义缓缓开口,沉默片刻,接着说道:“不知你是否愿意担此重任。你身手不凡,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她们。”
“我定不辜负白长老对我的信任。”夏以安没有犹豫,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却十分有力,十分响亮。
众人看向他,神色复杂,有怀疑,有诧异,有感激。
“好,好。”白义把手放在夏以安肩上,沉重的拍了拍。“如今这密道是不能走了,还记得寨子后面的河流吗,顺着河流而下,便可到山下的某一处,不过是不能走周围的树林,林里机关重重,一行人走恐怕更危险。”他眼眸深沉,看着夏以安,仿佛把世间至宝交于给了他。
“那事不宜迟,各位即刻随我出发。”夏以安望向站在一旁的妇孺说道,他们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一两个孩子害怕地站在母亲身后,用不安的眼神观望着四周,死死地拽着母亲的衣角。
“此次下山并非易事,我等已在山寨生活数年,见证过这座山寨的成立与兴荣,如今垂垂老矣,不过风烛残年之际,下山又有何用,倒不如与山寨共存亡。”一位老妪弯着腰低声说道。她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眼中蒙上了一层泪水,随时会落下来,树皮一样的双手握着从树下飘下来的残叶。
这番话激起了所有人心里的波澜,每个人的眼中都微微泛红,有人禁不住抽泣,偷偷抹泪。
“这.......”白义声音颤抖,紧绷的面容有些松动,但是为了维持大局,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攥紧着拳头,“好,那其余人便现在随以安动身吧。”
夏以安鼻子发酸,眼前氤氲了一片雾气,而后躬身弯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定会竭力护她们安全,还请白长老放心。”
十几余人从山洞前转身离去,在这里的安稳生活终将离她们远去。
“这密道是不能走了,这山里的河流可以通往山下的某一处,我们只能从水里游下去。”她们来到了瀑布旁,瀑布如银河般倾泻而下,激起千层浪花,水声似千军呐喊,见此景,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面露难色。
只有一年轻女子推开人流,“不要在此处耽误太多时间。”说完便从容不迫的跳入水中,留下了一群犹豫不决的人。过了片刻,终于有个人一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紧闭双眼,眉梢蹙紧,像是赴死一般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水流中,很快便被淹没,不见了踪影。脸色惨白,紧咬嘴唇站在岸边观望的人也接着往下跳。一个女子站在岸边,手暗暗的放在腿上,抿着嘴,像是十分为难。
“怎么了。”夏以安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她慌张的摆了摆手,也跳入了水中。
“嗖”的一声。一只木箭射中了夏以安旁边的树上。
“快来!那边有人。”雄厚粗狂的男声从远处传来,十几只箭瞬间直直往瀑布旁射。
一旁孤零零的女孩,看向汹涌的水流,不敢往下跳,她肉乎乎的手抱住自己的头,蜷缩在树的后面,毫不收敛的大声哭喊。眼见一支箭从另一个方向射向她,夏以安连忙一手拉住她,将她抱入怀中。
“别哭了。”夏以安轻声说道,她抬头用圆溜的眼睛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有了强大的安全感,便停止了哭泣,转而抽噎不止。
少年跑向瀑布旁,伸入怀中,拿出了信号弹,冲天上发射的同时,一手捏住怀里人的鼻子,示意她憋气,而后快速跳入水里。
信号弹冲出了层层密林,即使在白天,也能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士兵追到瀑布之时,只见信号弹在顶上绽放,人影早已消失在水下。为首的一人看向水流延伸进的密林,不敢轻举妄动。
“此密林定机关重重,回去禀告将军,有一行人已经下山,我们需去山下守株待兔。”
*
夏以安被湍急的水流直冲着向前,没有挣扎的余地。
这样被水冲击半刻钟后,水流便逐渐便缓,水里还算清澈,视线没有受到很强的阻碍,远远地便看见十几个身影,怀里的女孩终于从惊吓中走出,自己从夏以安怀中游了出去,但还是跟在了他的身旁。
过了一刻左右,他便看见前面有道身影像是没了气力,双腿停止了摆动,随后只有手在不停地挥舞,急速的往下沉。周围人全都围了上去,可她们气力太小,水里阻力太大,不足以支撑溺水之人浮上水面。
他连忙游了上去,双手架在了她的双臂之下,众人用尽气力把她托起来,让她呼吸到空气,然后一点一点的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