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小可怜
江姝将马车上下里外都找了个遍,别说人影了,连夜壶都没找着。
这小孩别是嫌她一路上凶巴巴的跑路了吧。
亏老娘还整天惦记着他饿肚子。
她愤愤的腹诽着,伸手在她那少的可怜的行李里摸索。
掌下忽然触到两粒小珠似的硬物,她不由皱起了眉。
那是他仅剩的两颗银粒子。
她彻底迷惑了,若是跑路,银子不拿,抱着那个破夜壶有什么鸟用,出去熏死人么?
她忽然心头一动,眉头蹙得更深了。
难道是被人发现将他带走了?
她之所以一开始未想至此,是因为江铭同他一起长大,关系甚睦,自然了解她的脾性,况且灵梦还特意吩咐过了。
会是谁呢?
她又将周遭仔细寻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也罢,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屋内按上早已掌了灯,小炉里袅袅冒着白烟,点的乃是她平日里最爱的兰芷香。
她刚坐下不多久,灵梦便提着食盒过来了。
“怎的还未洗,水都该凉了,你先吃,我再去给你取些来。”灵梦说着将食盒里的小碟一一摆出,那香味顿时压下了香炉的气味。
江铭本是不饿的,闻了这香味,唾液便止不住地在口中打转。
她夹了块蜜糖山药,囫囵的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梦姨深夜给我做饭已是辛苦,水凉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也赶快回去歇息吧。”
灵梦起身,笑的温柔,“知道你不爱有人伺候,那我便先回去了,桌上这些你吃完后便先放着,明早再收拾,一路上奔波劳累,你也早点安置。”
江铭一只手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挥了挥与之告别。
她吃的太快,被一枚水晶饺噎得直翻白眼,端了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通猛灌。
索性也便没再吃,起身进了隔壁的浴房。
沐浴完,江姝感觉浑身都松快了不少,她身着月白色里衣坐在榻边,心里还是会不由的为那孩子担忧。
在一个出生即定品阶的国度,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该如何生存?
她正想的入神,忽听轻微响动,似乎是从她身侧传出来的。
与此同时,她腿不知被何物蹭的忽然一痒,床榻下居然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何人如此大胆?她才回来第一天就在她房里搞埋伏。
她脸色一沉,看也没看,迅捷有力的反手就是一巴掌,将那人的脑袋死死按在了地上。
那脑袋低低闷哼一声,便脸贴地不动了。
“还装死!敢来老娘这儿找事,莫不是活腻了吧。”江姝说着就要将那人揪着脑袋拖出来。
然而那脑袋刚出来她便迅速松了手,垂眸十分复杂的看着床底,“你怎么在这儿?”
床下的正是她先前找了许久的小孩。
小孩从床底爬出来,下一秒,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
这一下都给江姝整懵了,她并未让其起身,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小孩结巴道:“姐,姐姐,我不,不是坏人。”
他许久未说话,突然开口,声音细弱沙哑。
“那你为何不在马车上好好呆着,还鬼鬼祟祟的藏在我床下。”江姝问。
“不,不是。”小孩连忙摆手,极力的想要解释清楚,奈何嘴不太听使唤,整张脸都急得胀红。
“我,我听到有人说您是汉子,不学好,臭。”
江姝脸瞬间就黑了,凶巴巴的瞪着他,这小崽子若是再多说两句,她这暴脾气可能就压不住,上去锤人了。
小孩怯懦的看着她,瞬间就闭了嘴。
……
一个时辰前,小孩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外交谈。
“翠儿,你有没有嗅到什么怪怪的味道啊?”
“我也嗅到了,好臭啊。”
“将军正月里离都,这院子便没人住过了,咱们隔三差五的便会来洒扫,先前也不曾有过啊?”
“方才灵娘子说,将军马上便归,大家都仔细找找。”
小孩在马车里缩成一团,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散发恶臭的夜壶,迫切的希望它能立马消失。
然而脚步声越靠越近,他大气也不敢喘,恐发出动静被人发现。
脚步声离他只有一帘之隔处停下了。
一姑娘小声嘀咕,“这边好臭啊,怎么这味道像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
小孩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其他脚步声也往这边过来了。
“既是马车里的那便不要管了,咱们将军最讨厌别人擅自动她东西,况且灵娘子先前也特地提醒过。”
有人压低音量小声议论,“咱们将军从未如此过啊?”
“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