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压制
秦岭南一时失言,本该是活死人的人现下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冲你眨眼,还活蹦乱跳的,这是何等的冲击?
若不是现下场合不对,她定要好好问问缘由。
秦岭南也知道褚岑不愿自己身份暴露,于是只是轻咳一声,“起身入座吧,宴席即将开始。”
这还是她那个嫉异兽如仇的表姐吗?!苏暮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今日不在她意料内发生的事太多,脑中的弦摇摇欲坠。
秦岭南看出苏暮状态不对,抬手一挥说道:“送苏小姐换身衣衫,花枝招展的,有损苏大人颜面。”
侍卫眼疾手快地捂住苏暮嘴巴不让她漏出一点声音,架着她快速离了场。
秦岭南深深看了褚岑一眼,率先踏步入场,闹剧就此结束。
众人这才敢松了口气,皇室的威压如有实质,她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很快僵硬的气氛就随着一个人的到来热络起来。
程照灼被一众官员簇拥着前进,鹤立于人群中,穿的依旧是那套绛红衣袍,行动起来如水波般晃动,极美。但比衣袍更甚一筹的便是这张脸,如上帝宠儿般的精致,那双含笑的丹凤眼弯起,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像精心算过,不偏不过,霎时迷倒一片。
张扬如火用来形容程照灼再合适不过了。
“这位程公子当真是天人之姿!”
“上次你见着国师也是这般说辞,程公子与国师大人相比如何?”
那还是谢云祁帅。褚岑在心里默默回复。
“单看如何能得出结论?当然要两人站在一起让我好好比对比对!”
“诶!你看程公子是不是在往我们这走!”
男人步履轻快,腿长,不过几步就走到了褚月面前,笑嘻嘻地发问:“方才真是好一出大戏,褚小姐的侍女当真忠心,不知愿出价多少转卖于程某?”
刚热络的场子一下又安静了。
一众贵女是在静静欣赏程照灼的容貌,而褚岑则是被这人的直白惊到。
小妹这些年藏在家里果然是正确选择,宴席都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引人注意到了这个地步。
褚月眼眸深不见底,与之对视的程照灼从中看出了些许怒意和......不屑。
对视三秒,他竟有些受不住似的率先移开目光。
怒意大概源于他想买她的侍女,可这不屑从何而来?我又没惹她。
他硬撑头皮继续开口:“任何价格都可以,只要......”褚小姐敢开价。
“程公子。”这是褚月第一次开口打断别人的话,她的声音很平静:“进场吧。今日你是主角。”
说完也不管在场人的反应如何,带着褚岑入了场。
两人走了段路后褚岑悄悄扯了下褚月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阿姐可是气我乱出风头了?今日是我不对,阿姐莫生气。”
褚月放缓步调,回复:“阿姐是气,但气的不是你出风头的事。”
“那是何事?”
“你可知今晚苏暮为何敢对你大呼小叫?程照灼又为何当众开价?”
经褚月一提褚岑才意识到不对,不解:“为何?”
“因为她们都没把你当人看,只把你当作异兽。”褚月眸光中闪烁着迷茫,明明异兽化形与人并无区别,可为什么人就是容不下异兽呢?
“因为当你是异兽所以便可随意辱骂、斩杀。”褚月看着褚岑沁血的手腕,眼眶突然就红了,一眨便掉了颗硕大泪珠:“若不是你与公主相识,阿姐今晚、今晚险些护不住你。”
如果褚岑不认识秦岭南,那么今晚她面临的结局只有暴露身份这一条路。
褚月自暴自弃地想,诗才绝佳又如何?丞相嫡女又如何?在真正皇威面前不还是连句话都说不上。
“阿姐,无需自责,如今小妹不是好好站着吗?”褚岑轻柔地抹去对方面颊泪珠,道:“倒是阿姐,若不是我今晚扮作侍女,你又要瞒我到几时?”
公主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暂且不论,就连苏暮这样色厉内荏的草包都敢跟丞相嫡女大小声,可想而知每次阿姐外出参加宴席又要面对多少恶意?
可她一次都没跟父亲母亲提过,而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毫无丞相府嫡女的架子,别人自然变本加厉。
“咱们也算扯平了,宴席即将开幕呢,阿姐难道要顶着双核桃眼参加吗?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