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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觉得长公主没有一处不好的,人生得漂亮,声音又好听,同大师傅相谈时又十分有学识见地,里里外外,皆是金玉。
贺灵心中甜滋滋的,恨不能将自己的目光化为笔,将面前的人细细描摹下来,好以后时时刻刻都能翻出来欣赏。
大殿外钟声响起,她的目光才描到肩颈,两个时辰的讲经,已经结束。
贺灵怅然若失,直直地盯着长公主的方向。
景阳长公主行礼的动作一顿,看了眼身侧的嬷嬷,跟着一众人离开禅房。
贺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跟着那些内侍一块收拾起房间。
“这位小内官。”
贺灵没什么精神地擦完桌子,才意识到有人在叫她,慌忙放下抹布。
“嬷嬷,是在叫我?”
嬷嬷点头,打量她片刻,面前这内官年纪尚小,柔和的一张脸真让人辨别不出男女。
最招人注意的便是那一双眼睛,圆圆润润的杏仁眼,干干净净的,什么也藏不住。
恍然间,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双眼睛,黑白分明的,水灵灵的。
眼下不是回忆的时候。
嬷嬷笑了笑:“方才见小内官一直看着长公主桌上的点心,兴许是爱吃,长公主便差老奴送些来。”
那双眼睛骤然闪出光来:“当真?”
她仿佛一点没听出这句话的提点,只纯粹为着包不起眼的点心高兴。
嬷嬷在心里摇头,将油纸包交给她:“原先倒不见你来云台侍候,是最近新入宫的?”
贺灵眸光一闪,看向别处:“不是,原先是在太子宫中侍候的,为护送大师傅,这才派遣跟着。”
“原是太子宫里的。”嬷嬷笑了笑,“难怪讲经时这样关照我们长公主,太子殿下有心了。”
贺灵张了张唇,不知道如何应答。
她也知晓,虽然自己已经十分克制,可那两个时辰,她的位置虽不显眼,目光这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长公主,对一个内侍来说,太过僭越。
“是,是奴……”
嬷嬷拉住她的手:“长公主宽厚,你且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好。”
贺灵连忙道谢,目送嬷嬷出去。
到门外,嬷嬷收了笑,几步走到一处亭子,长公主正在那等她。
“是太子宫里的,应当是主子多虑了。”
长公主点点头:“方才我也这样想,云台戒备森严,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那孩子看着呆呆傻傻的,不像能成事的。”
旋即又道:“不过眼下灵儿回皇城,万事都该小心一些。”
“奴才省的。”嬷嬷见长公主神情不虞,安抚道,“是小主子来的时机不巧,正同祭祀碰上,长公主府上大半的人都抽调去了别苑,想来小主子应当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本来是想用这次祭祀试探皇兄。是我弄巧成拙了。”
有淮南的人在,贺灵又已经在皇城外等着,她原以为出些力气,能将贺灵召上云台,最好能在这给了她封号。
皇城那些王公之子,哪个不是出生受封,贺灵已经十四了,日后又在皇城,她不能永远做个寻常的小姐。
只是不想皇帝却丝毫不在意这事。
当年贺家确实伤她兄妹极深,设计她外嫁,差点谋下皇兄的性命,她不敢说贺成州没有一点责任,只是贺灵何其无辜。
景阳叹气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