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飞
先行赛于旧金山当地时间上午9点开赛,这个临时加的比赛因为时间的关系没有短节目,每个成员滑一套4分钟的自由滑。
裁判由四个俱乐部各出一名,相当随意。比赛顺序由各自的教练自行排列,和正规比赛一样,能力更强的选手都被排到了最后面。
每个俱乐部有专属的队员休息区,大家在这里进行赛前的活动与热身。
花滑运动的赛前热身一般是室内慢跑,高抬腿跳跃,身体的拉伸,总之就是使肌肉在不疲惫的情况下保持活力。
赵城城的顺序排在前面,他现在正把后腿翘到把杆上面,身体向后弯着。虽说赵城城在选手里有些微微胖,但他的柔韧性很不错,是个柔软的小胖,韩霜给他起了个绰号~面团。
韩霜正在喝热拿铁,她赛前不喝冰美式,怕引起肠胃不适,拿铁就相对来说温柔一些。在2004年之前,运动员是不被允许在赛前喝咖啡的,涉及到兴奋剂的判定,不过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游天奕的顺序位于最后一组,现在热身还太早,他刚吃了一个全麦鸡胸三明治当做早餐。
起身走出休息室去卫生间。
游天奕是第一次来大峡谷俱乐部冰场,他跟着指示标寻找卫生间,路过穿着各自俱乐部队服的选手。
花样滑冰选手的身形普遍都很好,纤细而富有力量。
腾空跳跃需要极强大的腿部力量及核心力量,他们的臀部因着常年的训练变得挺翘而紧实。
腹肌则纹理清晰,分明可见。
有人戏称花滑选手的腹肌可以被分成100块,来支撑他们每一次跃起。
有些在比赛中经常遇到的选手游天奕便会点个头打个招呼。
路过一个美国选手的时候,那位小哥的手很自然的抚摸过游天奕的腰身,还在他腰上轻轻的掐了下,惊的游天奕腿一软一个战栗看向美国小哥,美国小哥停驻朝他抛了个媚眼,游天奕豪不怀疑这家伙想和自己一块去洗手间,他踉跄着落荒而逃。
游天奕走到卫生间前的走廊,从对面走来一个身着大峡谷俱乐部队服的男子选手,游天奕余光看到那是一个亚洲面孔,莫名眼熟,好奇瞅了过去,对面的选手也看向自己,二人目光相会。
熟悉而陌生,清冷又热烈,四目相对之时各种矛盾的情绪弥漫在狭窄的走廊里。
表面平淡如常,但情绪中的每一粒质子都在空气中形成一次大爆炸,似是要把周围点燃了。
走廊侧面是一排明亮的窗户,像是商量好似的,一朵巨大的云彩飘过遮住了太阳的光线,刚刚还明媚的四周霎时阴沉了下来,气氛烘托得似要有大事发生。
二人谁都没停下脚步,也没有谁想和对方主动打招呼,但通过眼神彼此都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
人们可以没有负担的和陌生人点头微笑,却没办法以同样的姿态去面对旧相识的故人,因为有太多讲不清道不明过不去的旧事,难分对错。
他们之间可不能说是无怨无仇。
事发太过突然谁都没有个准备,电光火石的功夫二人已经擦肩而过。
游天奕余光瞥见一旁的故人,时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刻下什么痕迹,依旧是微微抬起的下颌,目中无人的清高,和印象里出如一辙,
一样地令人不爽。
二人路过了彼此,游天奕走进卫生间。
他站在洗手盆前,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哪一刻忘记了呼吸,现在整个胸口都憋得很闷,他大口吸入空气,感觉脑子里刚刚被暂停的思绪又开始运转了。
游天奕把手撑在面前的台子上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无端地变小了,变成了3年前参加世青赛的自己,15岁。
镜中幼小的自己强装着镇定,但游天奕一眼就看出他眼睛里的恐惧,怯弱,镜子里的他紧咬着嘴唇,不受控地全身颤抖着。
一股强烈的厌恶从游天奕心底升起来,他抬起手一拳朝镜子中的少年自己打过去:“想弃赛是吗,我帮你啊。”
那是很重的一拳,全身的力气汇聚在那一拳上,镜子应声碎裂,那个年少的自己也随即消失。
手上的疼痛让他从幻觉中抽离出来,他不知道刚刚那股吞噬掉理智的怨气从何而来,是厌恶曾经心怀恐惧的自己,还是厌恶即使过了3年,在重逢向星辰的时刻,他又想了那个不愿意想起的曾经。
忘了是谁说过,愤怒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外化表现,屁,时过境迁,现在的向星辰连四周跳都不会,平平无奇,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游天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被尖锐的玻璃划了大口子,正在向外涌着血,鲜红刺眼,浸着浓烈的情绪。
他拿了卫生间的纸巾把台面的血迹擦干净,又卷了很厚的纸暂时包扎住拳头。
卫生间里没有摄像头,幸好没有摄像头不会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他平静了心情装作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