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可思议幻境（四）

“你现在得和我待在一起了。”德米特里说道，“心情如何？”

“你真的不去调查吗？和我待在一起，什么也不会发生哦。”朱诺似乎也不是很乐意和他单独相处。

“凉树如果觉得这样最好，那就没错。”

“……你也真是太听话了。”

德米特里倒是一点没打算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的模样，勾住他的脖子，装的像个来参观的大学生一样，朝着草坪上的椅子走去。

“这是对于凉树的信任。”

“所以凉树真的是你的理想型吗？”

“你和颜汐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德米特里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不重要吧。”

两人在长椅上坐好，看着眼前来去的穿着各种服装的学生。

“既然不重要，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朱诺假装在观察头顶飞过的鸟儿。

“算是吧。”德米特里承认了，在他与猛地低下头的朱诺对上视线时，他歪了歪脑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意思。凉树是我理想中的模样。”

“嗯？”

“为什么那么惊讶。”德米特里看向前方，余光却还盯着朱诺，“我好像天生就缺少点关心他人的感情，说着‘除了重要之人之外，其他人怎样都与我无关’，实际上我连自己有没有重要的人都不知道，凉树不一样，她虽然也这么说，但她很清楚对自己而言，什么是重要的，而且实际上，她不会真的对需要帮助的人熟视无睹，我很想拥有那份温柔的品质。”

德米特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出这段话时的目光有多柔和。

朱诺很显然发现了这件事情，他从上衣的内袋里掏出没看完的小说：“是吗？我记得在水族馆的时候，你听到颜汐想和你一起下去，还挺激动的。”

“那是出于责任。”德米特里显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多余的意思，“要是因为我的失误，让学生受伤，作为一个老师就失格了。但是，你会跳下去陪凉树，我倒是有些惊讶，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喜欢她吧。”

“哼，我只是看不惯可莲的做法。”朱诺说道，“就算我是狼，我也不会做出把其他人推向死路这种事情。”

“明明你自己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至少对方是在没有痛苦的前提下。而且那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朱诺耸耸肩，“你前两天晚上，到底在厨房和凉树说了什么。”

“很在意吗？”德米特里说道，“原来你没问清楚，就和她做了。”

朱诺猛地合上书，无言地盯着他。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说错吧。”德米特里一点也不着急，“去叫你吃饭，结果过了好久才回来了，甚至还洗了个澡，除了看不见的月食，应该都发现了。既然因为吃醋而发生了关系，那我应该可以认为，你是喜欢她的吧。”

朱诺却低下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你也不会回答，我猜你从来没有对凉树说过‘我喜欢你’这种话。”德米特里将自己缩进椅子里，“曾经的天才童星‘花咲翼’居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这种事情，就算是本人也不好说出口吧。”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很多，”德米特里说道，“你既然进过我的密室，你就应该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比你们想象中要多很多。”

朱诺眼里，这个没什么情感波动的男人，似乎变成了一个危险角色。

得想办法让他失去声音。

是的，狼并不能知道通关的方法，但是狼的视网膜上可以显示每个密室中的陷阱位置，当他看向陷阱时，眼睛上就会显示出陷阱内容和触发方式，这就是他能够在前几个密室误导其他人的原因。

“你是不是想着，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让我失去声音？”德米特里平静地说着，就好像这件事情无关痛痒，重要性甚至比不上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可以哦，对我来说能不能说话无所谓。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我得先和你说清楚。”

“什么事。”

“虽然现在的凉树的精神年龄比她看起来大很多，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说错。”德米特里说道，“你们精神年龄大概差不多，所以我不拦你在这里和她谈恋爱。我对别人的恋爱没什么兴趣。”

“你想要说什么？”

“出去之后呢？”

“什么？”

“现在大概是凉树实际生活的四五年前，也就是说，从这里出去之后，你遇到的凉树，不会是这个精神年龄和你差不多、而且有吸引你品质的凉树。不出意外，外面的凉树真的只是个19岁的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而你是个没有固定工作、只靠便利店打工谋生的无业游民。”

德米特里瞄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的朱诺。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