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礼
两个鼎盛的文臣之家也敬而远之。
看得出,他是一个极有傲骨和抱负的人。
所以才不甘沦为陪衬。
同时也是一个值得争取的人。
符婉儿前世只听过他的名,相互并不认识,但她知道韩凤尧是赵渥丹沦落皇宫后最大的底牌之一,也是赵渥丹后来东山再起翻身成主的重要依仗。更知道他的立场其实倾向于中立,从未完全受控于谁。
她还记得前世有一回撞见梁琮和府上的幕僚商讨政务,说是韩凤尧与梁琮政见不合,正带着一众官员弹劾梁琮,便知这人或可一交。
即便她不确定这辈子还会不会再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有个防备总归没错。这次误打误撞和韩凤尧结识,也是场机缘,不说深交,起码先留个日后可供来往的余地。
但眼下符婉儿顾不上想更多,火急火燎地回到营地,直接冲进了姜妙慧的帐篷。
正在梳妆的妙慧一脸莫名其妙地从镜子里看向她,“方才妙仪还在找你,又去芦苇荡那边了?”
符婉儿按兵不动,默默观察,“嗯,随便走走。”
妙慧对着镜子细细描眉,闻言一笑,“在家最赖窝的人,出来了却最坐不住。”
符婉儿走到她身边,“表姐怎么突然打扮起来?”
妙慧红了脸不说话,一旁服侍的小宫女笑道:“符姑娘忘了?妙慧姑娘今日可是要相看郎君的。”
符婉儿记起来,是了,外祖母早早替妙慧安排过,趁这次冬狩无男女大防,让两个小的见一面摸摸脾性,免得到时候真蒙头嫁过去。
她拿起妆匣里的珠钗递给妙慧,“这支好看。”
妙慧抚了抚脸庞,摇头,“这样就够了。”
戚家古朴守旧以无华为美,更看重女子的德行修养,过度修饰恐引人反感,她今日只略施粉黛,发髻服饰一律从简。
符婉儿笑了笑,“表姐绝色之姿,即便是素着一张脸去,也定叫姐夫倾心。”
心头略安,还知道迎合夫家的喜好,看来理智尚存没打算悔婚。她决定先静观其变。
妙慧如约去见了戚家二公子戚昀,直至傍晚方归,妙仪妙宁立刻围上去盘问,妙慧脸颊绯红的点了点头,说明是满意的。符婉儿始终没有看出异常,几乎要怀疑韩凤尧骗她,结果到了夜里寂静无声的时候,还是叫她逮到了偷溜出帐篷的妙慧。
只见妙慧提了盏小灯笼,披着宽大的斗篷,换了发髻,从背影几乎认不出来。
但符婉儿瞧得真切,她头上那支漂亮的珠钗还是自己选的!可恶,石卓磊那头猪也配?
符婉儿连忙跟上去,若直接堵门妙慧不定认账,尾随到一片隐秘的林子才故意弄出点动静。
妙慧很警觉,立刻停下脚回头看。
符婉儿从石头后走出来,“夜里恐有野兽出没,不安全,表姐还是跟我回去吧。”
她没把话挑明,想给彼此留点颜面。
谁知妙慧神情一变,“表妹还是别多管闲事了。”也不管符婉儿是怎么发现的,竟是非去不可的架势。
符婉儿眉头紧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白天才见过戚家人!”
妙慧冷笑,“表妹又在做什么?明明早就和梁琮定下了婚约,怎么还和晏淮不清不楚的,你真当我们所有人都是瞎子吗?”
符婉儿心头一寒,“你威胁我?”
妙慧别过头,“别逼我。”
沉默片刻。
“那你尽管威胁好了!”符婉儿冷笑一声,姊妹俩一个赛一个的固执,“我绝不会放你去见那个混蛋!你敢去,我就敢嚷!”
妙慧神情复杂,深吸几口气,下定某种决心般走到符婉儿面前。
“表妹来这三年我自认为也算了解你的脾气,事事有分寸,步步知进退,你能追我到这儿来说明是真的担心我。我知道表妹是个好的,方才急糊涂说了浑话,还望表妹别往心里去。”
符婉儿打断:“来软的也没用。”
妙慧苦涩摇头,不堪地闭了闭眼,“石卓磊手上有我的把柄,我必须稳住他,至少在我出嫁前,决不能让他把那件事捅到家里去。”
符婉儿也猜到是这个原因,正犹豫该不该问下去,妙慧率先开口,“你可知道我生母顾氏。”
符婉儿神情一凛。
“她身份不干净,死的也不明不白,父亲恨极了她,牌位、墓地什么都没有。”妙慧目光幽幽,“可她到底是我生母,会避开母亲偷偷来看我,会像母亲给妙仪亲手做羹汤一样给我做,还会在我受委屈的时候唱曲儿安慰我,她的声音、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我知道母亲待我也很好,可那不一样。”
符婉儿听着心酸,不住握住她的手,她回以笑容,眼眶却落下泪。
“全家没人记得她,宏拓男孩心性只怕也早忘了,但我记得!我找了件她的旧衣在城外立了块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