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瞎
“抓住你了!”她连忙摘下绸布,明亮的双眼满满是他一个人,“我抓住你了!”
晏淮一愣,当即给了她一个榧子,“小赖子,再使这样的招数,看我怎么收拾你。”
符婉儿抓着他的手臂爬起来,蹦蹦跳跳的,“我不管,反正我抓住你了!我赢了!”挥着绸布欢呼,这是她今天抓住的第一个人。
晏淮也笑起来,“是,你抓住我了。”众人见他认输都嘘他,他摇头道:“可怜见的,就让她一回何妨,换我来。”接过绸布蒙上眼睛。
不比对符婉儿当欺负小妹妹取乐,晏淮一来大家都认真躲起来。他站在中间也不着急去抓人,微微转动脑袋,静心辨别四周声音,没有具体方向的踱步,像是随意之举,等人放下戒心,又风驰电掣地回身一抓,一个接一个地将人踢出局。
场上很快只剩下零星几人,符婉儿知道自己动作慢,一直捂着嘴躲在后面。但她小瞧了晏淮的狗耳朵狗鼻子,她的脚步声乃至身上的气味,他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有意哄她高兴才留到最后罢了。
“婉丫头,别让他太嚣张,你远远躲开,我们帮你。”已经下场的妙仪、宏澈耍起赖,四处乱窜制造噪音干扰晏淮。
晏淮丝毫不受影响,拨开众人,径直逼向符婉儿。
符婉儿连连后退,退到某处后背撞上一人,“对不住没踩到你吧。”她连忙让开,回头一看却是梁琮,心里纳闷,这人什么时候跑到她后面来了。
梁琮低头看她的脸,红扑扑带点细汗,小绒毛在光里也镀上了一层粉金,比初见时不知多了多少神采朝气。
只是里头能有几分是为他呢?
耽搁这片刻,晏淮已经逼近,符婉儿躲之不及,往下一蹲。晏淮感受到一股风力,也跟着往下伸手,堪堪碰到符婉儿的头发时,另一只手横空出现钳住了他的手臂。
晏淮动了下,臂上的力道加重,瞬间猜到是谁。凭直觉转头对上梁琮的脸,反手把梁琮的手臂从自己手臂上拧了下去,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还故意玩笑道:“哪儿来的脏东西,走开。”
也只有他敢拿梁琮这样开涮,梁琮难得吃瘪,除了赵渥丹,众人笑成一团。
甩开梁琮后,晏淮往下一捞,揪住符婉儿的衣领把人提溜到身边,摘下绸布笑容和蔼,“躲这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吗?”符婉儿莫名一抖。
梁琮冷若冰霜:“别玩了,天琅湖那边已到了诸多女客,我们先避开吧。”随后有丫鬟上前道:“梁二公子说的很是,刚老太太也派了人来催姑娘们回去呢。”
晏淮一听只好先放符婉儿回她表姐们身边去,松手前低声道:“等会儿别乱跑,给你样好东西。”符婉儿心知是给她一个人的了,笑着悄悄点了点头。
妙仪不甘心地问丫鬟时辰,得知确实不早了,才招呼妙宁、符婉儿、赵渥丹并学里的几个女孩一起回了天琅湖。
今年春宴办得晚,天气已有几分闷热,迎客的地方便设在了湖边。崔氏、张氏、段云诗以及妙慧等人正陪着姜老太太见客,容氏和小崔氏不在,想必在前头打点席面安排戏班子等事。
见女孩们回来,老太太笑道:“越大越待不住,一个个玩疯了都忘了礼数,还不快来见过伯娘们。”
几位贵夫人在旁微笑看着女孩们,有熟人,也有生人。女孩们都已经习惯了,依言上前见礼,夫人们自是一番夸赞。
张氏打趣道:“老太太怕什么,等她们像妙慧一般大时也就老实了。”妙慧方才肯定没少被调戏,脸一直是红的,听张氏又提起她,羞得躲去老太太身后,引得众人大笑。
笑完一位身形偏瘦的夫人突然道:“不知哪位是符姑娘。”姜老太太笑着指了下符婉儿,“这个不争气的就是了。”又对符婉儿道:“这位是国子监司业宋大人的夫人。”
符婉儿心头诧异,面上不表,端庄欠身道:“见过宋夫人。”
宋夫人牵起她的手细细打量,精明的面孔露出几分喜欢,“符家姑娘竟是这样不俗,我那弟弟看来是有福的。”
符婉儿看着她的脸慢慢有了印象。
宋夫人解释道:“我姓常,娘家在梧州。你有个行二的堂姐是不是?”
符婉儿反应过来,原来是符元容的大姑姐,立马脆生生叫了句,“大姑姐姐好。”宋夫人诶了声,越发喜欢符婉儿,褪下镯子就要送给她。
“听话收下,就当是替你姐姐先收一份薄礼了。她嫁进我们家后一直不得见,只在信中听母亲和弟弟提起她有多贤惠多体贴,今儿见了她的妹妹,不由信了几分。”宋夫人笑道:“不是我自夸,我弟弟确实是个能干人,兴许再过两年,他就能带着你姐姐来京城和你团圆了。”
符婉儿对此毫不怀疑,笑道:“我一直盼着再见到二姐姐。”又问了问符元容的近况,上次通信,她说有了身孕,现在怕是已经生了。
宋夫人道:“就是顺便来给你道喜的,你姐姐给我生了个小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