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症
上张了。符婉儿嫌他碍事要赶人,他低头一笑:“她不要我走。”
符婉儿这才注意,颖姐儿乱舞的小白胖手紧紧攥住了晏淮腰间的麒麟黑曜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使劲往下扯。
符婉儿连忙放下勺子去掰她的手,“颖姐儿乖,不可以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
“这有什么,给她玩便是。”晏淮直接取下吊坠让颖姐儿拿走。
符婉儿瞪他,“我喂她吃饭,你让她玩,成心的?”
晏淮愣了下,咕哝道:“横竖看我不顺眼,对这俩小肉墩倒是好脾气。”
还委屈上了。
那边和小崔氏一起布菜的段云诗注意到女儿手里多了个东西,顾不上失礼,急忙放下筷子过来,见是晏淮贴身的佩饰。
“使不得,孩子没轻重,摔坏了可怎么好,晏小公子请收回去吧。”她哄着女儿松开吊坠,颖姐儿瘪了瘪嘴老不乐意。
“又不是值钱的玩意儿,给她了。”
段云诗连连摆头,只说不合适不肯收。符婉儿看她绷得太紧,心里叹口气,转头对晏淮道:“小孩子爱新鲜,左不过半个时辰就丢开了,没必要,你拿回去吧。”
晏淮没多想,听她这么一说也就随手收了回来。
晚膳后不久,容氏抽出空过来,夫人奶奶们又聚在一起喝茶闲聊,总有些不适合孩子听的话题,便把符婉儿和晏淮赶去了暖阁。
但两人都不想闷在屋子里,一前一后,默契地去了后院。走下台矶,符婉儿从旁边金桔花盆树上薅了几个小金桔,回头就往晏淮身上招呼。
一个、二个、三个……个个命中,因为晏淮识相的没躲。扔完了继续薅,树薅干净了,她就站着不动。
晏淮挨个把地上散落的金桔拾起,兜在袍里送到她面前。
“小祖宗,手累吗,没累继续扔?”
她鼓起腮帮子,“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晏淮正色道:“宫里的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非要追问到底,是真因为生我气,还是不信我?”
“我只想知道,这回又是什么让晏三公子抛下我不管。你明明答应了我的。”她梗着脖子重复道:“你答应了要回来接我的!”
晏淮哑然,“那你知不知道,倘若公主真的出了差错,我俩卷进这件事会是何等下场?生死攸关,你却执着于我没有回去接你?能全须全尾的回家不已然很好了吗?”
“你自然不明白。”符婉儿孩子般赌气道。
晏淮叹了口气,拿她没法的表情,环顾四周后低声道:“那日我送纯茵回孝从宫,路上有公主府的人来报信,十二皇子正带着侍卫在孝从宫附近巡查,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端倪。毕竟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难保当中没有透风墙。所幸人已经找到,只要人回去了,他们即便知道了什么,没有证据,也拿公主府没办法。”
“是以,我让纯茵先避开,待我上去会一会十二皇子她再伺机溜进孝从宫。那疯子对我一贯疑心,看见我现身,如临大敌,反而方便了纯茵行事。只是他实在难缠,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脱身。”
符婉儿道:“要花那么久?你在宫里斗智斗勇这么多年,不是早练出了一身本事?”
“脱了身也不能立马去找你,万一后面跟了条尾巴岂不暴露你的行迹。”他弹了下符婉儿的额头,“小爷我自然一身本事,但可不是谁都配和我斗智斗勇。”
符婉儿仍有不满:“既然如此,你早派人告诉我不就得了,非让梁琮来接我!”后面嘟囔了句晏淮听不清的,“差点没把我骂死。”
晏淮道:“其他人我可信不过。”
符婉儿睁大眼,“偏他信得过?我姜家无人了?”
晏淮还真摇了摇头,“你或许有,但在我这里,除了你外祖母和两个舅舅,其他人都不能绝对保证你没有后顾之忧。而你也不想你外祖母他们知道这事吧,所以——”他摊了摊手。
符婉儿出奇的固执,“那我也宁愿冒险等你来接我。”
晏淮无奈,“呆瓜。就算我把十二皇子的人甩掉了,我还是得让予珹去接你。”
“你你你!存心怄我是不是!”符婉儿气得跳脚。
晏淮语重心长道:“你与予珹早是休戚与共荣辱一体的了,他绝对不会害你。他送你回去,姜家人看见了不会有丝毫疑心,若是我陪你回去,姜老太太少不得掘地三尺查上一查。我都为了你好。”
符婉儿心凉了一半,“你就这么信他?”
晏淮是这么想的,“你和予珹的关系摆在那,这事非同小可,还是叫他知晓的好。万一出事,他比我更有名义护在你身旁。而且他总说我带你瞎闹教坏了你,平日玩玩就罢了,这事还瞒着他,他怕是要恨死我。前两年我翻你院子那事,他现在还记着呢……”
这些话自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玑,但落到符婉儿耳中,什么“休戚与共”什么“关系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