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上)
不是,咱们姜家的正经二奶奶来了,五夫人总没脸再专权擅势。况且崔大姑娘秀外慧中,端庄持重,定能讨老太太欢心……”这时丫鬟来报,“太太,四姑娘、五公子、八姑娘过来了。”范妈妈便止了话。
崔氏看过去,见姜妙慧撩起帘子进来,身后跟着姜妙仪、姜宏拓。他三人上前行过礼,范妈妈笑问:“小主子们怎么突然凑到一起过来了?”
姜妙仪到崔氏身边看了眼淳哥儿,立刻不高兴了,“母亲怎么还让淳哥儿睡着,您太惯着他了。”说着就要伸手把淳哥儿叫醒。崔氏登时不悦,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下女儿的脸,便挥手让范妈妈把淳哥儿抱走了,走前自是一番细致嘱咐不提。
送走淳哥儿,崔氏看向妙慧,语气温和道:“今日旬假,难得休息,也说了不用请安,怎么还是过来了?”
姜妙慧笑道:“柳姨夫家的兰姐儿办赏花会,下了帖子请我过去。”
崔氏想起来,“原来是这事,我倒忘了,你既早先跟我提过,自己拿了对牌出去便是。”
姜妙慧道:“女儿总想走前还是要告诉母亲一声,免得母亲空闲下来看不到人担心。”
崔氏颔首笑道:“你一向懂事,去吧。叫下头的人仔细着,别让外人冲撞了,早些回来为好。”
姜妙慧应是,又冲妙仪招了招手,“你那日不是说有东西要我在赏花会上带给渥丹?”姜妙仪道:“你走前,我自会叫我屋里的萍儿送过去。”姜妙慧说好,又向崔氏行了礼退下。
崔氏随后看向姜宏拓,“你有何事?”
姜宏拓答道:“宏澈邀我去马场练习骑术,特来向母亲请示。”
崔氏嗯道:“男孩子多出去跑跑也好。只是宏澈那孩子闹起来没个轻重,你当哥哥的要多忍让包容,莫要与他起争执,马场危险,万一出了事不好向你六婶婶交代。”
“儿子省得。”姜宏拓作揖告退。
待他出了正房,崔氏这才看向姜妙仪,她故意把女儿留到最后,一是为了磨磨她的耐性,二是母女间的私房话不想让庶子听见。
姜妙仪早等得不耐烦,“我要去奉欣堂。”
崔氏蹙眉,“又去?奉欣堂本就多了一个让人操心的,你又三天两头地往那边跑,没事总去烦你祖母作甚?这屋里缺你吃的还是缺你喝的了?”
姜妙仪不服气道:“怎的,我的亲祖母还成她一个人的了?我想去就去,碍着谁了!”
崔氏指着她气得不轻,“你呀你,也不小了,能不能学学你姐姐稳重些!那兰姐儿是没给你下帖子吗?既然渥丹那丫头也去了,你去了也不愁玩伴,作什么在家里摆那些小家子气?上次你故意拖着你姐姐和拓哥儿缺席你表妹接风宴一事,我还没罚你呢,现在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祖母瞧见我开心,为着孝道,母亲也不该拦我。” 姜妙仪倔脾气上来谁也不听劝。
“你!”崔氏气结。
这时范妈妈安顿好淳哥儿回来,见母女二人气氛紧张,连忙道:“哎哟,我的好姑娘,这又是怎么了?”
“我想去奉欣堂看望外祖母。”姜妙仪坐到炕的另一头,隔崔氏远远的,抱着软枕噘嘴道:“母亲不许我去。”
范妈妈心下了然,笑道:“姑娘孝顺贴心,怪不得老太太那么疼你,哪次去不是领了一堆赏回来。不过早上太太还念叨,说要亲手做一碗姑娘最喜欢的倾荷滑露,小厨房已经备下料了,姑娘好歹吃了再走。”
姜妙仪听了就有些不好意思,态度软下来,“吩咐下人做就是,母亲身子不好,可别操劳,我又不紧着那一口。”
范妈妈轻轻咳嗽一声。
姜妙仪僵持半晌,范妈妈又咳嗽一声,终是顶不住压力,垂头丧气地走到崔氏面前,“我错了,方才不该出言顶撞母亲。”
崔氏神色稍霁,“总算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儿了,不是不让你探望老太太,只是……”看着女儿娇俏天真的面庞,叹了口气,“算了,你先下去吧,等用了午膳再去奉欣堂。”姜妙仪不住雀跃,但顾及崔氏脸色,不敢太过外露,憋着笑脸行礼退下了。
看着女儿出了门立刻变得活泼的背影,崔氏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头疼道:“瞧瞧那样子,不过小时候在奉欣堂住了三年,整日念得跟什么似的。”
范妈妈劝慰道:“老太太喜欢仪姐儿是好事,不说平日的吃穿用度就高了旁人一等,以后说亲也是大有裨益。”
说到说亲,崔氏心头微动,摇摇头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梁家竟真要应诺与符家结亲,如今符家式微,在京城也就剩下个破旧宅子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说来好笑。原我看梁琮那孩子德才兼备,多少动了几分心思,谁知道老太太早有安排。怪不得突然要把人接过来,若不提早打算,待梁琮考取功名,梁家肯不肯还不一定呢。”
范妈妈点头应和:“谁说不是。可惜我们仪姐儿难得有个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