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如今改了几个字,倒也相宜。心头凄凄发笑,她作了个弊,谁又会知晓?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赵渥丹道:“虽词不达意,但意长情至,也算佳作。”姜妙仪气得咬耳朵,“你为她出什么头?”赵渥丹只是摇头。
有人评,“可着实冷清了些。”确实,她这一念出来,气氛都冷了。
“换人,换人。”姜妙宁大呼扫兴。
符婉儿脚步飘浮,晃到亭子角落坐下,深吸几口湖面吹来的凉风,仍是头脑发热,又重又沉。
“吃点东西压一压。”身后递来一碟糕点。
符婉儿靠着柱子没回头,轻声道:“吃不下。”
“谁叫你非要逞强的?认个输又怎么了。”
符婉儿叹道:“晏泽之,我难受。”
晏淮蹲到她面前,“哪儿难受?”
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很是委屈,“想吐。”她捂住嘴。
晏淮刚要伸出手去,梁琮走过来,从他面前接过符婉儿,“我先送她回岸上。”
他手上一顿,侧身让开,“船走慢些,当心她吐。”
众人看着他们的船渐渐划远,不知内情的暗暗奇怪,晏三这人行事历来不按常理出牌,再奇怪的事好像放他身上也见怪不怪了,倒没去多想。但怎么一向独善其身梁二公子,也对这苏州来的外姓丫头如此照顾?许多人都生出这般疑惑。
稀里糊涂回到船上的符婉儿也很疑惑,看着船头晃出一个、两个、三个脑袋的人,晕乎乎问:“你是谁?”
撑桨的梁琮忍无可忍,回头沉声道:“不会喝酒就别喝,你醉得痛快,却要麻烦别人。”他已经不想说扶她上船时被挠的那几爪了。
符婉儿反应了一会儿,“这样啊……”声音有些茫然无措,“对不起,那我下次不麻烦你了。”
梁琮听得一愣,半腔火气竟不知道往哪儿发了。心想,没醉时气焰嚣张,这醉了又是另一副面孔,谁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行至湖中,穿过片片荷叶丛,四下清净,后面的醉鬼也终于安分了。
“你刚来,难免急于立足。”梁琮突然道:“但别人话你要懂得分辨,不要听风就是雨,胡乱认黑白。”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呀。”符婉儿现在根本转不动脑子,软绵绵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困惑。
梁琮其实大多时候都是个有耐心的人。
“你只要记住,我们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他们说的不一定对,你看见的也不一定真。不管如何……”他顿了顿,“既有婚约,我便不会背信弃义,抛下你不管。”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任她怎么使劲听也听不清,只觉头重愈发重,脚愈发轻,坐慢慢变成了躺。肚子又一阵阵疼,她不由抱紧自己。
等半天没听到声音的梁琮回头一看。
脸颊嫣红的女孩曲成一团缩在角落,眉头轻蹙,眼睛早已沉沉地闭上,濡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春宴的那顿酒符婉儿缓了好几天。
据说当晚回去酒劲上来后,她越发轻狂,还发起了酒疯。跑到姜老太太屋里吐了几次,抱着老太太死活不撒手,但凡分开一步就大哭大闹,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外掉,嘴里反反复复念着,“我不要外祖母走。”弄得大家都没了办法,最后只好随老太太歇在了一起。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醒,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就见秦嬷嬷和青如的脸正悬在上方,一时吓呆。
秦嬷嬷关切道:“姑娘还想吐吗?”
青如道:“姑娘头还痛吗?”
脑子缓慢转动,渐渐想起昨晚做的好事,几度要昏死过去。
面容呆滞地由青如青云几个服侍起床,洗漱穿衣,随秦嬷嬷去了外间。老太太歪在炕上,睨了她一眼,“睡醒了?”
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小碎步上前,低下头直说:“外祖母,婉儿知错了。”
姜老太太气笑,“这会儿倒乖觉。”
“婉儿下次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她举起手指发誓。
姜老太太示意青如她们退下,“昨个儿闹腾半宿,都没睡好,下去歇息吧,也给李觅传个信,晚些再过来接她们姑娘。”只留了秦嬷嬷在旁,看样子是有话要问她。
微直起身,招手要她过去,“你几个表姐脾气不好,你忍得辛苦吧?”
符婉儿眼睛睁大了些,看着老太太一派清肃,心头微凛,深知这回答不能马虎,更不能作假。
“婉儿并非忍,而是求同存异。我们同为外祖母的血脉,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是同,而我姓符,哥哥姐姐们姓姜,我是苏州生人,哥哥姐姐自小北方长大,这是异。若我们能为着那些相同之处,互相包容那差异之处,家里才能更和睦更兴旺。”外祖母并非她一个人的外祖母,她若事事争先好强,半点苦都受不得,只会叫外祖母夹在她们中间为难。
一旁的秦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