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变悄然间
萧祁钰板着脸,警告羲言见好就收:“五日,不能再多了。”
果然,羲言听见这话,慢慢收了眼泪:“哥哥,你要说话算话。”
石樾方才见况不妙,一路跑去拿了外敷的伤药与纱布来。
羲言虽觉得这会儿已经不太疼了,但一想到若包了厚厚的纱布,逃学看起来似乎能名正言顺一些,于是偷偷戳了戳莹秋,莹秋会意,将她受伤的手指缠成了一个“粽子”。
萧祁钰将主仆俩的小动作瞧得清楚,却并未作声。
他将目光落到桌上墨迹未干的一张纸上,轻声念出上面的一句话:“岂必新瓶终不及,究输旧日久相投。”
难道她不喜欢这梅花瓶?
萧祁钰很快自行否认,昨日他瞧羲言神色,接过瓷瓶时都还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旁边的素盈赶紧上前解释。
萧祁钰听了,陪羲言在书案前坐下来,手指在桌案上轻敲了敲,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思考着如何能让她开心一些:“左右今日无事,下值后,带你去新开的紫隐阁如何?”
羲言听了,暗暗觉得今日这伤受的真是值。
萧祁钰回来不过是拿一份公文,顺带看看她,不久就走了。
午膳依旧是素盈与莹秋陪她用的。
傍晚时分,羲言沐浴完时,萧祁钰差石樾来传话:“殿下临时有事,姑娘稍等片刻。”
羲言倒是不着急,盛夏白日长,眼下太阳刚落下去,等片刻再走,正好余热收起,更为舒适。
她知自己身份特殊,萧祁钰又公务繁忙,因此极少主动要萧祁钰带她出门。
大多数时候的相处,都是在书房中,摆着两只书案,两人相对而坐,他忙公务,她看书习字练画。
素盈为她更衣时,羲言盯着自己左手的“粽子”,瞧了许久,最后不动声色地拆掉,素盈转头看见,喊了一声:“姑娘!”
羲言拉住她的手,讨好地摇了摇:“素盈姐姐,出门包这个太丑了,回来之后我立马就包回去,好不好?”
素盈看见羲言那张愈来愈勾魂摄魄的脸孔,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索性由她去了。
莹秋为羲言戴上幂篱,又整体检查了一遍才放她走。
出门时分只他们两个,紫隐阁是西域商人开的,营业不过半月,一座难求,人多眼杂,石樾带了人先行去早些时候预定的雅间检查。
上了马车后,萧祁钰一眼看见羲言的手,午间时分还包的惨不忍睹,仿若受了重伤,这会儿已经拆的一干二净,就是红印还很清晰,她的皮肤薄,受了伤不容易好。
萧祁钰看了一会儿就挪开眼。
她面皮也薄,还是莫要惹她恼羞成怒为好。
下马车后才看见,今日城中来了杂耍团,紫隐阁前已有人在布置。
羲言跟在萧祁钰身后往里走,迈进大厅,正好碰到石樾迎出来。
紫隐阁内装潢大气,大堂中间摆着高脚桌与褐色长凳,靠墙的四周则是嵌入墙面的矮桌,地上铺着用色出奇看起来却又舒服的胡毯。
跑堂的小二有一部分是戴着花帽,一把络腮胡遮住半张面孔的胡人,操着一口抑扬顿挫的汉话招呼客人。
靠近二楼楼梯的地方空出来一大块地方,搭建了高高的舞台。
舞台上穿着大胆的西域舞姬扭动着腰肢,半纱遮面,明艳又落落大方的笑容似乎顺着面纱延伸到了眼睛里,亮亮的,仿若能蛊惑人心。
羲言觉得新奇,偷偷拨开幂篱多看了几眼。
石樾定的雅间临窗,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整条街的风景。
羲言今日却并未在窗边坐定,她跑出去,趴在二楼大厅旁的栏杆上,顺着往下瞧,舞台建的高,二楼的视野倒是更好。
羲言看完一场表演,正要起身往回走时,旁边一对男女与她擦肩而过。
羲言本是顺着过来的路线往回走,并没有妨碍任何人,却被那名女子硬生生挤到了一旁。
羲言脚步一歪,差点栽倒,电光火石间,她扶住一边的栏杆,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算了,不惹事。
那名穿着富贵的女子无事发生般与身边人说话:“大哥莫不是在骗我,六殿下当真又要开始选妃了?”
旁边兄长模样的男子道:“这还有假,今日我在书房中听父亲亲口说的,妹妹可得早做准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女子话语间透出志在必得的意味:“还用大哥说,爹爹早就向我保证了,六皇子妃的位子必定是我的。”
羲言耳力特殊,听哥哥说,是因为她小时候吃了一位名医给的药,不但治好了耳疾,而且耳力更胜从前,专注听时,甚至可与习武之人的耳力媲美。
因此这两兄妹的耳语算是尽数进了她的耳朵。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姑娘可真是有意思,虽然她长的是不错,但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