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徐克剑盯着照片上的人怔住。

洛葵站在成麒身边，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身姿体态看出有些紧张，两人之间保持着正常距离，但洛葵脑袋微微朝成麒侧了一下，笑容清甜。

听到何雅霓唤自己名字，徐克剑才回神:“嗯，对。”

徐克剑当时只知道是和洛葵一起拍照，所以傻呵呵地露着白牙比耶。

原来，洛葵喜欢成麒早在那时就已经有迹可循。

而他在那张合照里时可有可无的路人。

可惜当时的徐克剑不知道，还开心地像个傻子。

何雅霓好奇问：“你当时也脱了球衣愤然离场吗？”

徐克剑：“没有。”

何雅霓：“我就说，完全想象不出来徐医生生气和人吵架的样子，更别说摔衣服了。”

洛葵指着徐克剑：“你说的事情放他身上根本不可能。现在你看他什么样，高中就是什么样。”

何雅霓追问：“什么样？”

洛葵思索片刻，说：“平静而强大，自我又自由。”

高中交集不多，但每天在同一屋檐下读书学□□会在某些时刻看到徐克剑。

青春期的男生大多躁动，带着难以管束的自我意识，但徐克剑不一样，洛葵曾多次看到课间，在男生聚在一起讨论游戏小说时，徐克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在看书。

是他桌面经常摆着的陈旧古书，洛葵猜测应该是中医典籍。

关于徐克剑，有个画面洛葵一直印象深刻。

决赛结束，洛葵跟班里同学围在成麒他们身边安慰时，洛葵中途回球场把成麒扔在地上的球衣捡起来，抬头看去，无意间看到徐克剑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朝反方向走去。

天边火红的云霞烧成翅膀的形状。他背负翅膀孑然一身，像孤独又灿烂的天使。

听到洛葵对自己的评价，徐克剑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声音在夜里有些凉，洛葵听到他说。

“装的。”

洛葵中途去了趟厕所，出来时接到妈妈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洛葵说一会儿。

打了几分钟电话，洛葵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何雅霓，找了一会才发现，何雅霓正蹲在院子角落给前男友打电话。

“哈哈哈傅询几天不见，越来越拉了……”

“……借钱？叫爹……嘿嘿，不借……”

洛葵走到桌边坐下，准备和徐克剑说她们要回去了，结果发现他好像喝多了。

洛葵拿起桌面的酒瓶晃儿晃，空的。

他全喝了？

洛葵惊讶看向徐克剑。

他后靠在椅背，脑袋仰着，眼睛闭着。

灯光下，他的五官呈现出一种雕塑的精致。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上两腮有一片红晕，大概是喝多了不舒服，皱着眉，又像有什么心事，要乘着醉人的晚风，醉一场消愁。

洛葵轻轻喊他：“徐克剑？”

没有回应，但过了两秒，脑袋往旁边一栽。

洛葵吓一跳，急忙伸手扶住，心里松口气。

徐克剑睁开眼睛，醉濛濛地看她一眼，又闭上了。

洛葵又叫他：“徐克剑。”

他气息悠长地从用鼻息回了声嗯。

洛葵双手捧着徐克剑脑袋，轻轻动了下。

就在以为他要坐起来时，徐克剑上半身整个朝她歪倒，洛葵见状急忙靠近用身体撑住了。

肩膀一沉，心跳跟着咚的一声。

徐克剑脸枕着她的肩膀。

耳边是他酒后有些粗重的呼吸。

不时吹拂起颈侧碎发，搔动她脖颈皮肤。

洛葵突然不敢动了，呼吸放缓。

街上有汽车驶过，片刻后沉寂。

小院里传来浅浅虫鸣，像童年的记忆。

角落，何雅霓还在和前男友纠缠，在让他还钱。

过了会，听见徐克剑低声喃喃。

“原来我只是路人。”

他声音低微，带着落寞。

“可以让我成为你的主角吗？”

洛葵好像无意间窥探到一个少年的青春心事。

在那一瞬间，洛葵想到很多。

想到她绚烂开始匆匆落幕的初恋，想到身边那些深情却不得善终的朋友，

也想到徐克剑朋友圈里那张照片。有一个姑娘被他放在心尖这么多年，只有在醉酒之后才会吐露心声。

洛葵心脏突然胀胀的，为他难过，也自己心酸。

被困总是痴情人。

这世上不只有霁月难逢，彩云易散，还有念念不忘和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