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一日之内,王玉泽的心大起大落,如同飘零在湍急河流的一条孤舟,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直到此刻,才终于寻到归处。
她的鼻头眼角俱发酸,似乎要掉下泪来,却又倔强地吸着鼻子,好不委屈。
这些年王家人宠着,纵着,从未让她独自扛起一件事来。因此,她遇到这些事才慌了心神。
王英豪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溱溱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玉泽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掉下来,若不是还顾及着自己的颜面,她只怕要在这儿嚎啕大哭起来。
王玉治摇头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帕子,“溱溱还和小时候一样,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喜欢哭鼻子。我还记得,小时候她因为解开九连环的速度没有二郎快,就偷偷躲在屋子里哭鼻子。”
王英豪惊奇地看着这对儿女,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们是似的,摸着胡子叹道,“原来这些年我不在家,竟错过了这样多的趣事。”
王玉嘉疑惑地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又转头看向王玉泽,想要证实这件事的真假。
这种陈年旧事,王玉泽也早早忘了。此刻被大兄提起,一跺脚道,“都是小时候的事情,还拿出来说做什么。”
她又羞又恼,全然忘记方才的情绪。
见气氛缓和下来,王玉治又开口问道,“溱溱,你与那长公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何大张旗鼓的为你送些师傅来。”
王玉泽自然不可能把长公主的秘密全盘拖出,刚想开口,背后就有几道凉飕飕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沉吟片刻道,“兄长,想必你已经知道昨日我与长公主在花楼碰面的事情—”
“花楼!你居然敢去花楼?”还不等她说完,王玉嘉尖叫起来,气急败坏道,“你一个—”
他刚想说“你一个女郎怎么能去花楼那种地方”,就触碰到大兄警告的眼神,暗自把话吞进了肚子里,沉着嗓子道,
“你一个没有及冠的小郎君,没事儿去花楼做什么?”
王玉泽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了一眼大兄和父亲。
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都在等她给出一个解释。
王玉泽瞪了一眼二兄,悻悻道,“还不是那个谢长庚,非要去动我的人,谁知道那是个陷阱。长公在那守株待兔呢。”说到这,她对谢长庚更加不满起来,平日里总是坏她好事也就算了,现下可好,她彻彻底底栽进长公主的网里,被绑的严严实实。
她要想个好主意,待下次遇到谢长庚,好好作弄他一番。
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转着,一看就知道在想手机什么坏点子。
王玉治毫不客气,伸手在她的额心敲了一下。
王玉泽“哎呦”一声,捂着额头,扁着嘴道,“大哥这是做什么?”
王玉治板着脸,“不许岔开话题,接着说你和长公主的事情。”
自知逃不过,王玉泽只好老老实实道,“那日去了花楼后,正巧碰上长公主。长公主见我样貌生的不错,遂起了将我收作男宠的心思,又嫌弃我无用,给我找了许多师傅来。”
“就是这些了。”
王玉嘉一张精致的脸已经扭曲,“男宠?我王家郎君怎能给一个名声狼藉的公主做男宠?”他满脸不服气。
皇室式微,世家弄权。
那皇帝不过空担一个名头,要是与盘踞在南陵的世家硬碰硬,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皇族南渡后,世家们都在暗中蠢蠢欲动,试探皇族的底线。
更有嚣张的人,压根不将皇室放在眼里。
王玉治冷冷看了一眼王玉嘉,道,“慎言。”
即便皇帝现在真的没有实权,也不是王玉嘉可以置喙的,被旁人抓住把柄攻讦王家,届时其余世家群起而攻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各种罪名纷至沓来,上演一出好戏码。
王英豪摸着胡子,静静坐在一侧,听着他们商讨此事。他在朝中时,与长公主有过不少接触。那澹台奕并非像表面和传闻那样荒淫,眼眸清澈,面色红润,与真正□□的皇帝完全不同。
也许溱溱与长公主接触并非完全是坏事。
归家前,耳边就有人在念叨着王玉泽精灵古怪,调皮捣蛋,又得了父亲喜爱,在家里更是无法无天。
没想到她会与长公主有别样的缘分。
那长公主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魔力,将溱溱管的死死的。
即便他不排斥溱溱与长公主接触,却也不能不防备。
“溱溱,你觉得长公主如何?”王英豪问道。
王玉泽心里捏了一把汗,长公主如何她怎么敢随意的评价。但父亲发话,她也不能不答,只能敷衍着答道,“我觉得长公主殿下为人很是热心,虽然要让送我男宠,却也送来师傅督促我上进。”
她不敢说澹台奕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