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杏桃支支吾吾不答,余瑶便也不再多问。
多说无益,瞧着这府里的人,还是得找个机会出去问问。
余瑶回屋褪下了繁饰,乔转打扮一番,趁着余仇招待男人的功夫,去了趟藏书阁。
虽然她想要的消息只会出现在余氏的族谱上,但像修缮大相国寺这般兴师动众的事,民间的书籍也一定会有记载。
余瑶从众多书籍中挑了一本,大抵是胜者书写历史的缘故,书中的恶语一股脑的倾向了顾府,反倒是始作俑者的余府当了回大圣人。
书中难得详细的记载了当初修缮的过程,甚至有提过一嘴顾府小姐曾一度暂缓修筑。
余瑶细细的查阅,半晌终是有了些结果。
虽是一笔带过,但也能看出顾氏进余府的手段并不光鲜。
所以现实终究是变了。
余瑶叹了口气,收了书,依依不舍的出了藏书阁。
杏桃一见余瑶便将大氅给她披上,面上还有些难为情道,“小姐,刚刚老爷派人来院里寻您,说是叫您再去上一趟。”
余瑶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反驳,毕竟最精准的消息还得是从她爹那里来。
余瑶到前院时,男人还没有离开。
余瑶就这么静静的候在前院门前,正与男人寂寥无波的眸子对上,又急忙低下了头。
沈寂白没有动身,反倒是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周身比平日多添了些邪魅。
坐上没有动静,余瑶也不敢乱动,生怕那活阎王生了气再做些什么。
“瑶儿怎的这么不懂事,沈大人困了,还不将人扶去客房歇着。”
余仇眼底的算计仿佛要溢了出来,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
再瞅见男人这般与先前大不相同的慵懒样,只怕是被下了药。
余瑶将想问的话咽了下去,招呼着杏桃去扶,却不料男人有些恼,杏桃被推了出去。
余瑶无法,只得扶着男人去了客房。
却不知,二人一进客房,门便从外上了锁。
而原先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此刻正一手倚着桌,一手捻着茶,丝毫不见刚才那副醉态。
“怎么?你余府就这么想攀上我丞相府,还不惜给我下药。”
沈寂白的眼里满是讽刺,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
余瑶仰着头正对上沈寂白的目光,“大人,此番算计,确为我余府过错,可希望大人有大量,冤有头债有主,您看您还是找我父亲算上这笔账。”
“哦?你倒是个撇的清的。”
闻言,沈寂白眸色虽仍旧黑如深渊,可言语却是平和了些,“说说看,怎么个算账法。”
“沈大人聪慧乃国人人尽皆知,小女子哪敢犯天下之大过,欺辱于您?”
“且小女子若真想难道与您,那么此刻小女子便也不会这般距离与您说话了。”
余瑶站的离桌有些远,就仿佛那边有瘟疫般靠近不得,但还是继续道,“况且别人不知,但丞相大人应当是知道当年的恩怨的,我与父亲的关系,您应当也能推知一二。”
沈寂白无言,只眸色深沉的盯着。
余瑶被盯的有些慌,她承认她有想利用他的心思,可以活阎王的性子,本身也不会放过公然算计他的余仇。
她不过推波助澜,也算不得算计了。
余瑶的心沉了沉,屋里一时静的可怕。
半晌,沈寂白才应了声,“既如此,本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今日之事,姑娘务必守口如瓶,否则后果自负。”
余瑶抿嘴一笑,“大人放心,民女虽是女儿身,不敌大人懂家国事,可孰轻孰重,谁是谁非这些还是看的清楚的。”
客栈的周围本就无路,加之前夜大雨,泥泞遍地,马车行着便更是困难重重。
余瑶艰难的倚着窗,头脑发涨,眉眼淡起一抹忧色。
杏桃瞧见姑娘一副焉焉的神情,便以为姑娘又犯了头疼,端着碗早就熬好了备着的药道,“姑娘可又是头晕了,奴婢特意寻沈大人请的大夫求的,姑娘赶快喝了罢,也好受些。”
余瑶默不作声的瞥了眼黑漆漆的汤药,黛眉紧皱,精致的五官写满了不情愿。
“先放下吧,我待会喝。”
杏桃皱巴着脸,一脸不信。
就在杏桃决定再催上一催时,余瑶才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端着碗一饮而尽。
见药碗见了底,杏桃也松了口气,有些喜上眉梢。
“小姐喝了药便快些睡,路上辛苦些,也少受点罪。”
城郊到江表的距离不远,车马走上月余都不一定能到,辛苦这二字可一点儿也算不上夸张,更何况是余瑶这种瓷娃娃似的人儿。
余瑶索性安抚性的闭了眼,思绪纷飞。
幼时她是在别院住的,带她的李嬷嬷是娘亲留下的,她也